“...好。我会确保你的安全。”
“我本以为你会花些时间找条例。”
揶揄了一句欧拓,后者则无视掉了厄兰兹不怎么讨喜的话。
“罗塞尔大师说过,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说的不错,我需要一副灵摆,一根手杖,一副塔罗牌和一把粉笔。走吧,先生,时间不那么绅士,不会因为我们聊天就停下来安静等待。”
厄兰兹拿起放在桌上的黑色软呢帽扣在头顶,快步走出房间,紧跟着他的欧拓走到工作桌前,迅速地按照贴着标签的抽屉和柜子中取出对应的东西,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地把粉笔,塔罗和灵摆装进挎包里塞给了厄兰兹。
“走。”
队长闪身打开了罗塞尔第二学会的大门,速度快得厄兰兹必须半走半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转过接连几个让人头晕的拐角,已经封锁了现场的艾奇奥和另外一个手上有着烫伤伤疤的壮硕男人用枪支对准着地上的尸体。
他不是枪支专家,但光是从那些枪支恐怖的尺寸口径以及后坐力抵消装置来看就知道任何东西挨上那么一下子都会被炸得看不出原型来。
“报告。三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全部属于阿瓦霍郡德哥沙尼教区东部地区的葡萄采摘工,三人没有直接社会关系交集。”
一个金发在脑后利落束成马尾的少女穿着机械之心的统一制服,手里端着夹纸板,把已经采集到的消息交给了欧拓。队长点头示意工作完成后,她快步离开现场,没有任何话语交流地,剩下两人抬起枪支,让开一条路可以让厄兰兹接近现场,所有的动作都整齐到堪称咬合的齿轮,没有一丝冗余举动。
血腥味扑面而来,满地都是散落的器官和肢体,粘附干涸在地面上发黑的血迹盖住了大多数的痕迹,只有巷道墙面上没有来得及被涂抹掉的符号表明了一些东西。一个仪式的目标会有明确的指向,这些随意涂抹出来的符号可能是刻意不涂抹,用于误导判断的。
因为对于一个仪式圈而言,这些没有位于正确位置的符号就像编程里的注释一样,并不会参与到仪式的进行。犯罪者更像是直接从脑袋里选了几个符号,然后一通瞎涂。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哄骗来三个无辜的人,然后进行这种亵渎的连环谋杀,欺骗调查者,再成功的逃跑,已经超出了寻常冷静的程度,更准确的说法是反社会人格,不受良知和世俗道德规范和法律约束的心理状况。
他拿出灵摆,悬浮在尸体上,但不管他怎么调动灵性,灵界似乎都不响应他的召请。随手把灵摆收回挎包里,摘掉自己的眼镜,窥密之眼从背后展开,三个灵体还没有完全消散,如果现在就开始通灵仪式应该还能读取到一些宝贵的讯息。
不。不行。
他眯起眼睛,眼睛里的紫光因此变得更加明亮。这些灵体上被施加了某种用于约束的法术,如果继续通灵很有可能会被干扰,乃至被污染。对手是一个精通此道的非凡者,并且还能干涉他的通灵和占卜。
“艾奇奥,还有休伯特?劳驾二位把尸体抬走,不用在意保护现场。”
两人第一时间看向了队长欧拓,欧拓在犹豫了一时后点头同意。三幅尸体被挪出现场,只剩下被血色涂抹的现场,仪式现场已经被血染到无法辨认的程度。厄兰兹蹲下身开始绘画仪式圈,成环的仪式圈里没有象征符号,而是被厄兰兹放上了一张一张的塔罗牌。
塔罗不只是可以用于占卜,它本身还是一种综合了大量象征符号的仪式工具。在黄金黎明系统当中,它甚至代表着化神之路,并具有强烈的仪式作用。向诸神祈祷的仪式魔法不能只祛除血液而不祛除血画出的法阵,而旧日灵体的仪式则可以做到这种精准度。
随着灵性从指尖溢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周围的空间被灵性圣化和隔绝,厄兰兹抬起手指,灵性凭空缓慢地溢出,勾勒出一个五芒星。按照小五芒星驱逐仪式中五芒星绘画起止点位的不同,五芒星会同时充当召请和驱逐仪式空间内四大元素的工具。
第一个五芒星绘画成型,肉眼可见的亮蓝色五芒星在厄兰兹的面前颤动,它燃烧着的火光也燃烧在他背后三人眼中。一阵失重感从面前一直传递到背后,风已经从这个区域里被抽离,将他们的风衣和长袍吹动。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历后,厄兰兹转动方向绘画出剩下三个五芒星。
火,水,土分别被抽出这个区域,空气变得停滞,既不干燥也不湿润,既不寒冷也不燥热。现在这个区域就成为了人为营造的纯净空间,能够为脆弱的灵体和咒语搭建环境。
“OL SOHO lAD BALATA. ELEXARPEH. ANANU. TABITOM...”
被灵性赋予能量的元素开始在仪式圈内活动,野兽般冲撞和撞击着仪式保护圈。四个五芒星同时变成深紫黑色,元素开始从外界被引入,汇聚成构造出灵体的最基本框架。凭借那些旧日就已经存在的幻想,仪式的执行将它们再次写入灵界。
咒语声中,旧日精怪,神明,恶魔,鬼魂的身影在他的身边闪动,塔罗牌一张张翻动,转动到背面朝下,而他引导中的那不成形的六芒星却越发清晰。
“为我展示它的全态,祛除误导的伪造。”
他抬起左手,中指与拇指紧贴,无名指和小指收回,食指高高抬起。仪式已经构建完成,稳定的一团灵体盘旋在他的头顶,犹如一个纯白光团焕发着微光。四个五芒星环绕着他,上面的火焰沉闷燃烧。
哒。
响指声清脆传出,灵性构成的仪式圈骤然分解,四个五芒星化作一缕火焰飘飞,杂乱的元素呼啸着涌入巷道,化作一道劲风把四人的衣摆吹得呼啦作响,在这强风下血迹被风刮走风蚀,只剩下地上巨大仪式阵的全貌。被掀飞的塔罗牌落向地面,每一张都正面朝上,每一张都是空白。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记住它的细节。”
厄兰兹蹲下身开始仔细打量这仪式圈的痕迹,在半圈的位置线条流畅,而正常人如果这样蹲着画东西,自然会因为转不过去而挪一下身子再画,必然会留下一点停顿。很有可能利用了工具或者超自然因素,点缀在仪式圈内部的符号都切实有效....
除了这个引用的灵体名。
戈尔戈?
开什么玩笑?
这个名字来自希腊恶魔,狄摩高根的劣化版。他从来没有在自己读过的任何一本书里找到过这个名字,它更有可能来自于一个旧日的灵体。和他同列的其余名字全都属于拜血教崇拜的实体,换句话说,这个人似乎是实验性地引入了一个陌生的名。
同样的幸存者?
但恐怕此人并不友好。
他感受得到自己的掌心在冒着冷汗,擦过了仪式圈。窥秘人对神秘的把握能力让他已经可以把仪式的细节全部复刻在脑海里,他站起身往后走了几步。这个执行仪式的人没有驱散残存的能量,应该不是个神秘学老手,假设他真是幸存者,更有可能只是个恶魔爱好者,或者撒旦教的教徒。
厄兰兹抬起手,他的灵性引导着仪式圈里残存的能量,从仪式圈中抽出能量,令它悬浮在空中。那是一股搏动,鲜红,异样地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力量,直视它甚至会烧疼自己的视网膜。他把手朝着尸体那边一甩,伴随着能量涌入尸体中,大量赘生的肌肉组织,骨骼,器官开始和树一样从尸体腹腔里涌出,堆成令人作呕的一团。
“你作何打算?”
欧拓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厄兰兹露出一个尽可能有礼貌的微笑。
“当然是再执行数次,我尊敬的先生。我需要确认这个仪式的作用,它会反应执行者的需求,而根据他的需求,我们可以推测他的社会地位和身份。”
他慢慢走出仪式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灵性被过度抽取导致的虚脱感在脑海里跳动,伸手谢绝了靠过来的休伯特,他倚靠在墙上逐渐平衡着呼吸。
一定要尽快晋升序列八...灵性这么容易枯竭太致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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