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阴谋得逞了,这也让他们的野心更加膨胀,他们已经不仅仅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太子之位,他们想要早日掌控我秦国,想让他们的儿子早日成为秦国的王!
所以他们把矛头指向的先王。
可悲可叹,先王擅长政务,精通军事,实乃我大秦建国几百年来少有之明主,本可率我大秦锐士东出函谷,一统天下。
然而,先王却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将宫廷内事全交给赵姬那毒妇管理。
呜呼哀哉!遥想先王当年,英姿勃发,正值壮年,却在立太子之后,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过一个多月便撒手人寰,与我等天人两隔。
先王表面是突然患恶疾而死,实则是赵姬那毒妇暗中陷害,就是为了让他她和吕不韦的儿子早日成为秦王!
诸位,你们看看先王去世前的秦国。
我们大秦北方有肥沃的河套,南边有富饶的巴蜀,大仓里的粮食多得发酵,大库里的武器堆得发霉,我们的战马在北风中嘶吼,我们的宝刀在烈日下呻吟,农夫的号子响彻田间,战士的怒吼直冲云霄!
这样的我们有什么敌人无法打败,这样的我们有什么城池不能攻克?!
诸位!你们再看看先王去世后的秦国,不仅没有延续先王在世时的国威,反而被其他国家打到了家门口,这是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赵姬那毒妇和吕不韦那恶贼谋杀君王,残害忠良,压迫宗室,任人唯亲!
我成蟜是大秦的长安君,是先王真正且唯一的血脉!我承受的是国家的恩典,奉行的是先王的遗训!
因此我愤然而起为的就是安定大秦的江山,依随着秦国的梦想,顺应着秦人的心愿!
于是,我在此高举正义的旗帜,发誓要除掉祸乱大秦的奸夫**。
诸位都是我大秦的栋梁,你们有的是公室宗亲,有的是先王旧臣,有的是领兵将军,你们的职务或许不同,但归根到底,你们都是秦人!
先王的尸体还未冷寂,你们的忠诚岂能忘记?
如果,你们还认可我说的,那么就请追随于我,让那对恶贼毒妇看看:
这关中巴蜀,到底是谁的天下!
】
“好!”
本来樊於期是硬着头皮,生无可恋地念,但是读着读着,就像和媳妇儿睡觉一样,慢慢来了感觉。特别是那一段,
【我们大秦北方有肥沃的河套,南边有富饶的巴蜀,大仓里的粮食多得发酵,大库里的武器堆得发霉,我们的战马在北风中嘶吼,我们的宝刀在烈日下呻吟,农夫的号子响彻田间,战士的怒吼直冲云霄!这样的我们有什么敌人无法打败,这样的我们有什么城池不能攻克?!】
简直读得他情难自已,读到最后几乎是吼着来的,读完更是情不自禁地叫好。
但如芒在背的目光令樊於期瞬间从激动中清醒,他目光呆滞,才想起自己在干嘛,顿时心如死灰。
完了,这回彻底芭比Q了!
“樊於期,你觉得挺好?”
听见赵太后冷冰冰的声音,樊於期却觉得很热,额头上的汗水不要命一样冒了出来。
只见他艰难地转身,费劲地在脸上挤出一个僵硬到完全变形的丑陋笑容,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不敢欺瞒太后,我刚刚说的好,是抛开事实不谈,这文笔确实很…十分…有那么一丢丢的好。”
“哦,是吗?”赵太后漏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继续逼问道,“那你说说,结合事实来看呢?”
“简直是胡说八道!”
樊於期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但看到赵太后变幻的神色,自己也是一愣,赶紧补充道,“太后,我不是说您胡说八道,我是说这檄文是胡说八道。”
樊於期见赵太后神色缓了下来,他也是松了口气,这一松不要紧,二愣子的性格又占了上风,举起手中的竹简,便侃侃而谈,
“其实,臣在读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见太后露出感兴趣的目光,樊於期赶紧说道,“您听这,它说您把长安君的母亲韩太妃囚禁在冷宫中的终日不见阳光,这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的。”
赵太后认同地点点头,她虽然确实不喜欢韩太妃,但怎么也不会把她终日囚禁在冷宫之中,一年之中最起码过年的时候自己会放她出来呆两天。终日,说的太过分了!
见赵太后点头,樊於期十分兴奋,嘚瑟的说道,“臣虽然没去过王庭后宫,但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普通的房子都会有窗户,更何况王宫里的宫殿呢。这一年,又不是天天阴天,怎么可能见不到太阳呢?”
赵太后脸一黑,看着眼前虎背熊腰的樊於期,心里不由得想起民间的一句俗语,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但随即她又有些疑惑,怎么嫪毐还挺聪明的,他肌肉也挺发达的啊。
“你的意思就是我把韩太妃囚禁在冷宫了?”
“不是,太后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您把她囚禁在冷宫之中,她也不可能终日不见阳光,除非您把窗户也给她封上了。”
“樊将军!”
这个时候,樊於期的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他瞥眼一看,是王绾。
“樊将军,有没有一种可能,终日不见阳光是一种比喻?”
微弱的声音落在樊於期的耳朵里却如雷贯耳。
卧槽!耿直了!
就在这时,赵太后开口了,“呵呵,樊於期,在你眼里,这封檄文只有不见阳光是假的?换句话说,你对其他的说法都认同?”
“当然,不是。”
事关身家性命,樊於期只能先矢口否认,然后才有些抓耳搔腮。
不得不说,这檄文写的是很有煽动性和诱导性,别说二愣子樊於期,后世两千年来不少人都对秦始皇他爹到底是谁争论不休。
樊於期犯了难,临时抱佛脚般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王绾。
王绾无奈,悄摸摸地拍了拍嘴,意思是既然认了错,闭嘴就好,这件事情太后敢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自然自有定夺,不需要其他人多嘴。
但樊於期跟王绾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很明显误会了王绾的意思。
见他拍自己的脸,樊於期“恍然大悟”,是啊,他怎么没想到,于是“受到启发”的樊於期自信慢慢地说道,“这檄文最大的错误就是污蔑大王的血脉,殊不知血脉可以从容貌就可以看出一二。大王的容貌一看……”
说着说着,樊於期自己愣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上朝的时候只盯着太后看了,今天第一次认真看秦王嬴政,突然发现,他长得跟先王也不像啊。
发现这一点以后,樊於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逃跑去投奔长安君还来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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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末说一下,这个檄文本来我是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古文,然后怕大家看不懂,又附了一篇白话翻译。但思来想去,怕大家说我水字数,所以把古文删了。
如果大家实在想看,可以搜索一下,骆宾王的代李敬业伐武檄文。我这篇檄文虽然无法超过它,但水平大抵是在一条线上的。
毕竟,我是照着它改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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