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蒙快速阅读着文件上的内容。
“您需要在这里,在这里、这里和这里签名。”
阿尔伯特律师从餐桌边绕了过来:“并写一张以上决定完全处于清醒和自愿的情况下做出,不存在任何受胁迫的行为的证明函,该上鉴证人的印章后,这份协议就算生效了。”
“我和管家就是鉴证人,证明您的决定不违反《贵族继承法》的相关条款内容。”
“少爷,出于责任,我希望你能够意识到这份合同是不可撤销的,请慎重考虑。”
站在餐桌边统领男仆的管家朝克雷蒙点点头,“就算你没有考上新罗马的大学,你也已经放弃了原来的继承权,这是不可撤销的。”
“我知道,谢谢。”克雷蒙翻阅着厚厚的文件。
这位管家也是爷爷时期的老人,作为一名尽职的管家,对方每周的薪水超过10基尼。在维也纳,这也是相当优渥的待遇。
同时,他的忠诚也仅仅属于斯坦家族的主人,以前是克雷蒙的爷爷,现在就是克雷蒙的伯伯。
管家的义务限于对每一位家庭成员保持足够的尊敬,但不会给与除了伯伯外的其他人忠心。
无论认同或者不认同,他都不会违抗斯坦男爵的意见。
能在此时提醒克雷蒙一句,已经算的上是非常大的善意了。
“作为交换,你们会支付所有的学费,对吧?”克雷蒙问道。
“不是交换,是长辈出于关爱,对于晚辈力所能及的帮助……”这次开口的不是婶婶,而是旁边的阿尔伯特律师。
他摇晃着手指,嘴中开始蹦出“用益物人”、“非受利行为”等等一连串专业的法律术语。
这不是阿尔伯特律师在特意的卖弄自己,而是受限于详尽的《贵族继承法》和克雷蒙还没有成年的原因。
他手上的这份协议非常的复杂。
按照继承法上的规定,从法理上讲,哪怕是监护人,也无法做出损害被监护人财产的选择。
甚至就算克雷蒙想要主动把这些股份送给别人,理论上来说,在他成年之前也是做不到的。
这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限制。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她婶婶无法伪造一份放弃财产的签名。
从坏的一方面说,克雷蒙也没办法立一份“我要是不幸去世,就把所有的财产捐给救济院”这样的协议来自保。
这种时候,就需要阿尔伯特这样专业的律师,进行复杂的法律嵌套来达到相应的目的。
等等,
克雷蒙翻动协议的手指突然僵住了,呆呆的开着协议上面的某处发愣。
“克雷蒙,这可是你自己的意思。”婶婶疑惑的问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现在改变主意想去军队也来得及。”
克雷蒙没有回话,他正在盯着纸张角落处的一个图案出神,连呼气都急促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白天收到的十字架上的花纹熟悉了。
带着卷草纹的盾标他当然曾经见过,那分明就是斯坦家的家徽。
他没有一下子就认出这个标志,是因为他们家的徽章不像是那些贵族家里家具上到处都是的,是用了几百年的家传纹饰。
斯坦家的纹饰是爷爷被封爵后才找人设计的新东西,他一般也只是在不常用的正装外套上见过几次而已。
但十字架和家徽的组合其实自己不久前也在教堂的哀悼会上才见过。
至于2D—112,更简单了。
这不是什么古怪的密码,它根本就是……
墓地的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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