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嗡嗡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只有四个字: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此时五铢村一片大乱,村民们在争先奔走呼号:“不好了,出大事了,有妖怪做祟杀了朝廷胥吏啊,快点请法师捉妖啊!”
“此地不宜久留,你还不快走!”
李朶娃似乎从梦中惊醒,撒丫子就向村外狂奔。
眼看他就要冲出五铢村。
哗啦啦。眼前灯毬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
敢情是李朶娃刀斩税狗子,这一下可惊动了官府。
官府出动村里团练壮丁们,集体出动前来一体擒拿杀人嫌犯李朶娃。
李朶娃猛地抬头。
眼前是数十名手持刀枪棍棒的白家村民,这里面不乏是看着他长大的。
望着眼前这一张张质朴的脸。
如今却像戴上了面具一般,成为了陌路人。
李朶娃心中很不是滋味。
难道真的要和这些村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时,就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上前,目光在李朶娃的脸上微微一扫,便将视线放远在了起伏的山岗上。
“各位乡民,朝廷那些胥吏平常对咱们这些穷苦百姓横征暴敛,蚊子腹内刳脂油,鹭鸶腿上劈精肉,一条蚊子腿上的肉都要给咱们刮下,现在这厮被朶娃斩杀了,你们凭良心说,咱朶娃做的对不对,好不好!”
“他妈的,这种丧尽天良的税狗子,横征暴敛,逼良为娼,死了都没人埋;朶娃兄弟杀得好,杀得对!杀得棒棒哒。”
“但是官府逼咱们去抓李朶娃,咱们也不敢违逆官方,走,咱们去山那边追李朶娃;至于追不追的上朶娃,那就端看他的造化了,我要是那小子的的话,我就会一直向西走...”
老头子说完带着一众村民,从李朶娃身边快速经过,竟然无人再回头望向他一眼。
望着众村民绝尘而去的背影。
李朶娃心中宛如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线在拉扯,就像眼泪流进了嘴巴里的那种酸涩,一层层浸润到身体里...
一层湿润的雾气蒙上了李朶娃的眼角膜。
望着那些逐渐远去的背影,朶娃无语凝咽...
他知道,乡亲父老的这个恩情,他只能用一生来报答了。
“爹娘,五铢村,我李朶娃今日被逼离乡背井,他日我定然荣归故里,光宗耀祖!走了!”
李朶娃拭了一把眼角淌下的泪,义无反顾的向远方的旷野奔去。
“呔,尤那杀害朝廷胥吏的嫌犯,你小子往哪里走?”
朶娃突听身后传来哗愣愣的兵铁交鸣之声。
五铢县的马快班头们,竟然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
这些人之中为首的汉子,身高接近两米,豹头环眼,大光头锃明瓦亮。
这汉子乃是五铢县的总捕头段海强,诨号豹子头。地位相当于白栎前世的刑警大队长。
段海强平生三大嗜好:喝酒、白嫖、梳光头。
段海强怪眼一翻,呼哨一声,几十名穿青挂皁的精装汉子蜂拥而上,将白栎团团围住。
“五铢县佃耕户李朶娃,胆大包天,残忍狠毒的杀害了朝廷收税官朱卜宅;小子,你可惹事了,惹大事喽!你可知道朱卜宅的大哥是五铢县的县令朱闰发...”
段海强掏出铁梳子,在光头上烦躁的梳理几下,恶狠狠道:“李朶娃,你杀了县令的亲弟弟,不但触怒了王法还令县尊大为震怒,县尊命我带一众马快班头,前来缉捕你,老子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这样还省的你小子少受一点零碎的罪。”
如果说之前的李朶娃还挺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
但是自从被那条腾蛇鼓舞杀了税官之后,李朶娃的个性似乎也在发生变化。
尤其是他骨子的血性此时正在悄然滋生。
最关键的还是,他头顶有蛇!
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捕快,李朶娃不紧不慢,冲着段海强呲牙一下:“光头强,你是跟我吹牛X吗?你的智力跟你的头发一样,全是零...”
当着挫人别说短话,段海强这辈子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拿他的光头找乐,闻听李朶娃的讥讽顿时火冒三丈。
他怒目横眉,抄过一柄朴刀,二话不说,向着李朶娃头顶搂头就砍。
与此同时,其余的捕快各自抄着铁锁链,铁尺,铜牌,铁棍,向着李朶娃打来。
李朶娃不慌不忙,向着天空振臂一呼:“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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