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紧紧抓住今非的肩膀,惊怵和激动一齐在心里翻江倒海,眼睛瞪成两只铜铃,俊脸已经面目狰狞。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八品高手?”
今非的脸色比看到那人一飞冲天还要精彩:“三岁顽童都知道的事,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也说了吗,我在草原长大,不懂中原的事。”时寻不小心露出马脚,急忙强迫自己冷静,圆谎的说辞脱口而出。
“你们两个,站那干什么?想偷懒吗?”有人大声呵斥,声音顺着风传过来,震得耳膜生痛。
时寻急忙转身,一匹快马已经跑到近前。
马上的人穿着一身铠甲,戴一顶兽皮包裹的头盔,手里的长枪轻轻一挑,就把时寻的头盔打落在地。
“再让我看到你们如此,定要军法处置。”那人似乎急着赶路,声音未落,已经催着马拐过街角。
“快走。”今非拾起头盔,扯着时寻钻进一旁的巷子:“这人是金国大将装束,一定有大队人马跟在后面。”
时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有余力跟她说话。今非嫌他跑得太慢,伸出一只手臂箍在他的腰间,轻轻一带就把他夹起来。
时寻立刻横在空中,两条腿在空气里乱蹬。
“别动,你太慢了,我带着你跑。”
“放下,把我放下。”
“别喊!招来金兵就麻烦了。”
“快把我放下,咱们就是金兵!”
今非浑身一振,急忙止住身形,轻轻放开箍着时寻的手臂。
时寻猝不及防,面朝下掉到地上,啃了一嘴的雪。
“赵今非!你要摔死我吗?”时寻一边擦脸,一边怒气冲冲的吼:“哪个公主像你这样?毛手毛脚的!”
“你敢......”今非虽觉理亏,只是从小到大野惯了,一直是她吼别人,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下意识便要顶回去。
“我是你丈夫!”时寻不等她说完,已经祭出杀手锏。
今非立刻闭嘴,手足无措的四处看。
四处尽是风雪,哪有风景可看。
一队人马从巷子尽头急匆匆过去,带起的满地大雪被风卷着四处飞扬,今非有些紧张,下意识靠向墙壁。
“别躲,向前走。”低沉的声音短促有力,完全不像刚刚还对老婆发脾气的人。
“后面有人来了,不要慌。”时寻走得不紧不慢,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今非紧紧跟在时寻后面,心神落在入口处,看到一小队人急匆匆钻进巷子。
“没事,是皇城禁军。”今非松口气,脚步缓了一缓。
“有事,咱俩现在是金兵。”时寻立刻加快了速度,几乎小跑起来。
今非心中一凛,急忙跟上他。
前方巷口也有人影晃动,一队气势汹汹的金兵迎头冲进巷子。
时寻低低骂了句娘:“这回麻烦了,前边的是金兵。”
“人不多,十二个,要不要杀了他们?”
“能不打就不打,我让你动手再动手。”
“好。”
风雪在巷子里怒号,吹动了堵在中间的男女衣襟。两串脚印向巷子尽头延伸,很快就被飘飘洒洒的大雪盖住,长长的巷子就像此时的处境,明明出口就在那里,却不知道有没有命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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