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们不是谋乱,他们只是在伏阙进谏,谋乱的是满桂,请陛下下旨诛杀满桂!”
叶向高这时候却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
天启回头看了他一眼。
叶向高则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直接问道:“陛下,难道真要跟天下文臣彻底决裂吗?!”
天启未答。
叶向高则继续逼着天启:“请陛下下旨诛杀满桂!只要陛下愿意如此,臣等愿将今日之事皆归于满桂,言皆只是满桂所致!”
张贵这时候问了一句:“你们这样做,是要我大明朝再也无敢为天子杀人之武将吗?!”
“国舅爷!”
叶向高突然大喊一声,看向张贵,说道:“你究竟要把我大明祸害到什么地步?!难道你真要让陛下因你落得个暴君之名吗?!”
“如果陛下要变成暴君,绝不是我逼的,是他们逼的!更是你叶福清逼的!”
张贵叱声说着,就道:“首先就是你这个首辅当的不称职!若你叶福清有严分宜、高新郑、张江陵一半的忠诚,哪里会逼得天子用刀来说话!你敢说,这些言官不是你叶福清纵容所致?甚至不是你想借他们压天子才这样的?!”
叶向高被张贵这话怼的一时很是尴尬,不由得忙对天启拱手道:“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臣却不敢有挟言官而令天子之意!”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自你起复后,用一个王化贞,让大明先失沉阳,再失辽阳,又失广宁,要是我,都不好意思留在朝堂上。”
张贵回道。
叶向高听后无地自容,不由得道:“陛下,国舅爷既如此说,臣只能请辞。”
“那你就辞官吧。”
天启直截了当地回了这么一句。
叶向高突然很想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但现在已经是覆水难收,只得回道:“是!”
天启接着道:“他没说错,朕起复你为首辅,本就是希望你能用自己的资历,让言官们安分点,可你却每每听他们的摆布,身为首揆,就算不一味顺从于朕,至少也别只听底下文臣指使,而使国家诸事不可为吧。”
天启这话,让叶向高更加无地自容,一时不敢再发一言。
“陛下,大明如今需谋国之臣甚于谋身之臣,故而,何不恢复江陵名誉。”
张贵建言道。
天启其实早就有此意,历史上他就于天启二年受邹元标所请,恢复张居正名誉,现在因叶向高这事,想法更加强烈,便道:“甚善!”
“陛下不可!”
叶向高顿时着急地唤了一声,道:“张江陵于神庙时把持朝纲,苛待藩王官绅,罪不容赦啊,陛下!”
叶向高不敢想象,张居正要是被恢复名誉后,会不会真的刺激得再有一个锐意改革的大臣出来,这无疑是要天下权贵官绅很可能再经历一次万历初年的痛苦。
要知道万历时的丘橓好不容易用饿死张居正十余口家人,逼死其长子的方式压制了天下一些士大夫的改革想法,如今皇帝真要这么做,简直就是在释放一个让这样的大臣敢再次跳出来的信号。
“你自己要谋身,却不允许别人谋国!你是何居心?!”
天启真的怒了,质问起叶向高来,随即命道:“叶向高乱政误国,当斩!念其昔日争国本之功,改赐自缢!籍没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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