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翊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将那个悲惨世界里血淋淋的事实剖开给她看:“甚至为了躲过检查,他们会掏空自己儿子的内脏,把禁药放进去。你猜猜看,那孩子多大?”
虞辞偏开视线。
她当然清楚。
可为了维持面上的懵懂,她只能装作无知的样子,摇头。
温诀翊单手闲散插兜,眸子微微眯起:“我在停尸房看见他时,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
虞辞顿时露出惊讶、厌恶的神色,片刻后,又恢复沉静。
前者对那三个月的无辜婴儿,后者对他作恶多端的父母。
温诀翊在灯火通明中回眸看向她,意味不明地轻笑:“你倒是接受良好,上次有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听见这事,恶心的当场就吐了。”
确实反感。
但虞辞从小生活的环境和那个婴儿比起来,又能相差到哪去。
只是她年纪大一点,有选择的权利,而他没有罢了。
没有回答温诀翊这句话,她沉默许久,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温诀翊反问:“不去看你姐姐了?”
“要看的,”虞辞抿唇,似觉得做出的决定过于自私,说出来的语调磕磕绊绊:“...明天再看也行,姐姐也需要休息,我不去打扰她比较好。”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温诀翊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那点小心思,见女生脑袋快要埋到胸里,他突然伸手,扣住她下巴,强硬地将那张苍白小脸摆向自己。
指腹摩擦过面颊上细微的伤口,感受到几分凹凸不平,他嫌弃地啧声:“你也就这张脸能看,还不懂得珍惜,干脆全破相算了。”
虞辞抬到一半的手顿住,眼睫抖了抖,挤出几颗难过的金豆豆:“你又吓我。”
她用力去掰温诀翊手腕,将下巴拯救出来,然后背过身,嫌恶地用手背使劲擦拭。
温诀翊看不见她的动作,误以为她在哭。
他有百般对付俘虏的手段,却没有哄女孩子的那根筋。
径直拎着女生后领将人往车那边拖,边说:“别哭了,越哭越丑。”
虞辞:“......”
她想踹他一脚,把他踹回GT北部,让他那些仇人将他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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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淮山埋有炸弹,危险系数直线升高,医学院的入学训练不得不提前结束。
生存赛在温诀翊确定能继续举行后,照例进行。
虞念被收到消息赶来的虞中源接走,他来接人时,虞辞也在。
见到让自己心肌梗塞的扫把星女儿,虞中源一口老血梗在喉头,瞥她一眼匆匆移开视线,却没见到想见的人。
他等虞念上车后,找到虞辞所在班级的现任带队教官,问之前的教官哪去了。
洛飞如实回答。
虞中源微愣,随后便跟洛飞道谢离开。
上车后。
他缄默着。
虽然没有让虞辞折在森林里,但能知道她的弱点也算好事。
虞中源思索良久,内心有套方案逐渐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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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赛开始当天,学生们被投放到允许活动的区域内,目标只有两个,活下去,以及尽可能的“杀掉”敌人。
每个学生作战服上都配备有相对应的徽章,代表其身份。
虞辞在比赛进行的前六个小时内,一直待在营地里和白星凉解决接下来三天的食物。
等到入夜,“敌人”入侵营地。
同班同学霎时惊醒,临时作战。
学生配备有特制枪,打到敌人会印上色粉。
虞辞在同学眼中属于身娇体弱,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类型,自然安排在最后方坚守。
结果打到最后,只有她跟白星凉还活着。
周边成了活死人的同学悲催地看着敌人往她两方向走去,偏偏已经成了尸体,不能提醒。
直到白星凉被击杀。
同学们心彻底凉凉。
“同学,别说我们不怜香惜玉,你自己出来,我们就下手轻点,否则就——”
话音未落。
开口的人胸前炸开淡金色的粉末花朵。
砰砰砰——
又是三声枪响。
原本埋伏在周围伺机而动的敌人全数被击杀。
身形娇小的女生从土堆后利落跳出,她穿着和倒地的人相同的作战服,唯独有差别的,便是左侧大腿绑着束缚带,挂着一把猎刀。
当时洛飞让选武器,学生们将这类冷兵器视为鸡肋,没人选。
虞辞就拿走了。
至于用处——
她迅速转身右手朝草丛开枪的同时抬腿踹向眼前敌人腰腹,踢掉对方掉落的枪,飞快抽刀抵住对方脖子。
整个过程只用不到三秒,快得不可思议。
敌人在怔愣间,已经不自觉地举起手投降。
地面躺着装尸体的各位:“......”
虞辞好脾气地商量:“带我去你们营地,我就不杀你。”
敌方学生狐疑:“真的?”
虞辞笑得春风和煦:“当然。”
开始了。
过家家一样的,猎杀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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