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念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大概几十步,还是五分钟,她在路上茫然的走着,难受的感觉未消,混着悲伤让她想要呕吐。
但她没有,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嵌入皮肉的疼痛让她咬着牙坚持下去。
他还在身后吗?
他还能看到自己吧?
再往前走一阵吧,从路口拐过去就好了……
白枳念想着,却没有意料到旁边的车道上骤然一阵嗡鸣。
黑色布加迪如离弦之箭,飞快地掠过一盏又一盏路灯,直直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中。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彰显着薄凉与无情的底色。
车的速度,很快。
带起的风吹到白枳念身上,她散落的头发被扬起,紧紧贴在脸上。
她抬手把发丝从嘴角划出来,却摸到脸上一片冰凉。
抬手抹去,却发现那些冰凉的水痕越来越多,渐渐的不受控制。
今晚的风实在大,滨海大道上人烟了了。清冷的街道旁,一个瘦小的身影孤独的蹲在那里,肩膀因为抽泣而颤抖。路灯的底色透凉,洒下的灯光如同一个冰窟,紧紧的把白枳念笼罩在其中。
—
白枳念不知道那天自己究竟是怎么到家的,只记得自己在街上走了很久,安孝和白城鹤两口子正准备开车出去找她。
她又一次让她们担心了。
白枳念心中五味杂陈,抱着白城鹤哭的昏天黑地。
最后实在哭累了,才握着安孝的手埋在被子里睡着。
老两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难过成这样,也没再问。
但她们心里都清楚,这大概率跟唐笙那个混账小子脱不了干系!
安孝掐着腰,站在院子里骂了半天的街。
白城鹤陪在旁边,难得的没有劝说她。
也真是的,既然分了手,那就各奔前程,互相再也不要侵扰!
但说到底,孩子们自己的感情,她们做长辈的总归不好过多干涉……
—
连续好几天,白枳念都变得异常的沉默。
她脖子上的咬痕一天天转好,消肿。
她也还是一样的吃饭,一样的微笑,一样的工作,但就是沉默,除了必要的回话,其余时候一言不发。
安孝忙完手头上的事情,说带她出去走走。
白枳念没拒绝。
母女两个开着车晃到黄昏。
街边的人潮逐渐拥挤,食物的味道从车窗钻进来,夕阳下每个人脸上都浮动着回家的喜悦。除了车里。
路边,有一家甜品店。
都说吃点甜的会让人心情变好,安孝便想着去买一些来。
她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白枳念却先一步推开车门,“我去吧,你在这等一会。”
外面很热,仅是穿过马路,身上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店里的生意很好,柜台前排着两支长长的队伍。白枳念打量了一下,选择了右边相对短一些的队伍。
排到她估计还要等一会,她便掏出手机来刷微博。
主页上,狗仔拍到的“唐邢夫妇上演真实版继承者们”的新闻铺天盖地。
白枳念没什么心情看,飞快的滑过去,直到一点关于这个的消息都没有了才停下来。
一回神,鼻尖却冷不丁闻到些什么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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