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当官的都讲究一个说话的艺术。

作为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子们，黄淮他们最擅长的，也是这一套。

所谓伴君如伴虎，那种头铁娃，赶着直言的家伙，都没几个好下场。

所以平日里，他们就算是进言，提意见，也往往采取一种迂回的方式。

但今天，朱棣的单刀直入直接把他们给劈傻了。

众人面露惊愕之色，简直跟不认识朱棣似的。

陛下！

帝心叵测四个字您还记得怎么写吗？

这种问题，你居然如此直白地问了出来！

让我们这些当臣子的该如何回答啊？！

“那个，臣看最近春光不错，是时候出去踏青……”

“现在已经快十月了……陛下我觉得咱们应该去赏雪。”

“说起来，臣最近有个顶好的主意，咱们办一场蹴鞠大赛！”

“哎这个好，这个好，我家小儿子就喜欢这个……”

众臣面露为难之色，个个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

没办法，任何牵涉到祖制的问题，都是雷区。

不管他们站哪边，必然都会引起非议。

要说站在那些死守规矩的人一边，朱棣必然不会给他们好果汁吃。

但如果支持朱棣吧……这天下悠悠万民之口，能直接把他们给喷傻！

看看那些御史言官吧，一个两个为了喷人，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好像能喷一句，自己就能青史留名似的。

这个雷区，说什么他们也不想踩啊……

看着众人一副敷衍自己的模样，朱棣冷哼一声，面色铁青：“爱卿们就没有什么看法吗？”

凛然的气势陡然升腾，属于帝王的威严，在此刻尽显无疑。

众人互相看了看，颇为无奈。

得，看这情形，是糊弄不过去了……

黄淮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下属同僚们，全都低着头，一副鹌鹑样，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

真想就地告老啊……

“陛下，您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要解除海禁呢？”他无奈地开口道。

您白天不是还只想着水师的事情吗？

这跨越度也太大了吧！

组建水师，还可以说是为了防范倭寇的袭杀。

但这开海禁，也就代表着重新开启了海贸易，从此大明与海各国将会出现交流。

打个比方，就是组建水师只是脱一件外衣。

开海禁，那就等于直接裸奔了！

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大到了这个地步！

这也不免让人感觉，皇帝的决定未免太过激进了一些……

见有人询问，朱棣脸色稍缓，但还是有些阴沉：“太孙有言，这大海乃是中珍宝无数，足以扩充我大明国库。”

黄淮反驳道：“大明国土辽阔，地产丰富，如今又有红薯曲辕犁，尚且不需要担心国库的问题。”

“大明的国土也包含大海，这海的疆域，乃是我大明的战略要地！”

“有我大明雄兵守卫，陛下无需担心大海的领土。”

黄淮不卑不亢，话语有理有据，引来了后方众人赞赏的目光。

姜还是老的辣呀……

不愧是咱们的司，这说话就是有水平！

被接连反驳，朱棣心头已经开始冒火了。

又看见这帮家伙那股敬佩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帮瘪犊子，想着法子和朕对着干是吧？

好！

那朕就让你们知道，海外到底有什么！

“都给朕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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