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国挠挠头,直言不讳:“咱还是管咱自己吧,亲卫亲卫,换了主子,可能就是炮灰。别的队伍,咱也没理由伸手。”
李勋倒是没纠结这个,问了个更紧要的问题:
“将军,这次破城,上头准备给个什么官?”
“这个啊,基本定下来了,保宁参将,驻地、兵额还没定,暂时还是咱这200号人。”
“保宁参将?”
李勋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王三国倒是有点气不过:
“这么大功就升一级?还保宁参将?保宁府还在满清李国英手里呢。”
李柘本来就气不顺,听了这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吵什么?你以为我想?咱上头,没人了……”
王三国吓了一跳,嘟嘟囔囔:
“怎么会?怎么会?咱不还是谭家的嘛,谭帅还在……”
李柘心里苦,可是没办法说。
怎么讲?
难道说是自己砍死了谭诣和冯景明,还在谭文、谭弘眼皮子底下?
信不信这话说出来,李柘能横死当场?
好不容易编出了理由,谭文也认可,把事情遮掩下去了,可这心里疙瘩没消解。
自己要是主动挖出来,不死才怪。
李勋看看怒气勃发的李柘,看看有点畏畏缩缩的王三国,心底叹了口气:
“三国,升赏这事儿等定下来再说吧。”
“我想,将军愁的,也是之后何去何从。”
“谭家势力范围,都在川东。按理说将军是谭家亲卫营的主将,应该被信任。可这一杆子指派到了保宁府参将,难说是野心,倒像是猜忌。”
“别的不说,诈降、赚城这事儿,将军能干的出来,我信。”
“可这头发都剃了,就为诈降和奇袭,说实话,有点不太像将军的作风。”
“说起侯爷的死,将军也是太平静了些。”
王三国听了,长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李勋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他虽然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倒是没想过这么多。
李柘挪动屁股,刚想说话,被李勋止住了。
“将军,我说这些,不是想说将军不对,侯爷身死,受到刺激,怎么样都有,报仇、完成遗命,我们做的都很好。”
“我想说的是,肯定是出现了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导致将军不太可能继续在谭家队伍,被赶出去,自谋生路,对吗?”
李柘盯着李勋带着一丝笑容的脸,半晌没说话,点了点头。
这没有一个是傻的啊……
“那么问题就是,接下来,将军怎么走?亲卫营何去何从……”
王三国打断话头,来了一句:
“怎么还分开了?将军怎么走,亲卫营就怎么走。我老王,认准将军,跟着将军,能活命。”
李勋摆摆手,
“话是这么说,问题不能这么想。你愿意,我愿意,你当其他人也一定愿意?”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大明就剩下云南、四川,清军还在三路围攻贵州,直指云南,要是没了兵、粮供应,亲卫营就死翘翘了。”
“你我一心抗清,忠贞大明,可以跟着将军到处走。亲卫营别的兄弟,可不一定愿意,不少兄弟都有家有口,家小都在忠、万、涪,要是谭帅发话,为了家小,留在谭家,会有不少。”
王三国吧哒吧哒嘴巴,没说话。
显然,他也认为这个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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