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还能看到有人在救火,有人在厮杀,有人在哀嚎,千里镜里甚至还能看到那颗头皮剃的增光瓦亮的脑袋,脑后的金钱鼠尾辫已经割掉,少年手持钢刀,大呼酣战,追的清兵四处逃窜!
“城破了!快跑啊,明军进城了!”
“败了,明军进城了!”
“快跑啊!”
“败了”
“啊!”
火光熊熊,烧掉的不止是火药,甚至不止是粮食,还有守城的决心。
听着远远传来的惨叫声、厮杀声、呐喊声,王明德嘴唇发抖,瘫在城墙上:
“天要绝我,天要绝我!”
话语说罢,伸手一拉腰间宝刀,架在脖子上就是一拉。
“将军不可”
一名亲卫手疾眼快,夺走了刀,扔在地上。
“是啊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
另外一名亲卫抱着王明德的胳膊,环顾了下四周,悄声劝解。
“走?走到哪里?通远门陷落啊,四周全是明军水师,往哪儿走?”
“我走了,大军怎么办?”
“没了大军,我还能活?”
王明德心灰意冷,来了一个疑问三连。
亲卫劝解,
“下令守军,继续坚守,我们悄悄走,到得总督面前,再找理由!反正,也没别人不是?”
王明德老泪纵横,看看亲卫,看看城楼外有点惊慌失措的守军,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腰杆渐渐挺直:
“走不了了,这么大的声音,谁听不见?”
“你看城墙上的弟兄们,都盯着我呢,别说要走,我就是稍稍有点要后退的意思,兄弟们立马就崩溃了!你我走不远的。”
“守城半月有余,今日精锐丧尽,剩下这点弟兄,战斗到底而已!”
亲卫不放弃,还在劝,“走不了,要不然,举白旗献城?”
王明德捡回掉落在地上的宝刀,刀柄紧紧握在右手上,一步步往外走,
“白旗?我们杀了那么多明军,刚刚还挂出了敌军大将头颅,别人投降能活,你我能活?”
“晚了,晚了,昨晚轻信诈降计,如今什么都晚了!”
“为今之计,一死而已!”
话语落地,王明德持刀冲向城墙激战处,连杀几人,仰头大笑。
“噗呲”
一支雕翎重箭穿透王明德脖颈,王明德丢下宝刀,双手捂着脖子,
嘴里还念叨着
“李柘”
“李柘”
“悔啊”
最后一口气带着血水喷出来,一声惨叫之后,身躯重重地倒在地上。
眼看着主将身亡,亲兵怀着怒火,一拥而上,想要杀掉射箭偷袭者复仇。
只可惜,力有不足,被陆续上城的明军一一砍倒在地。
一名老军目睹此刻,不顾还在激战中,哭着喊了一声:
“总兵大人战死了!”
一时间,整面城墙仿佛都只剩下了这一声,无论是明军,还是清军,仿佛都怔了一下,激战停了下来,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当啷啷”
武器弃地的声音,连成一片,剩余不足500守军人人带伤,高举双手,跪在地上。
明军大声欢呼,
“敌将已死,投降不杀!”
“城破了!”
“胜了!”
欢呼声连成一片,不消片刻,城门大开。
攻城明军列队冲进城里,奔向划定目标。
谭文稳坐中军,擦了擦手心的汗,大声欢笑:
“来人,给督师报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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