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降水也太离谱了,风浪这么大,二牛哥你竟然还要来捕鱼!”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男孩,呆在船头碎碎念着。被他唤作二牛哥的一位男孩,也就十二岁的模样,正靠在船身,手中紧紧收着渔网,:“全蛋,你不知道,平常出海村里的人多,船也多,我也捕不到什么鱼。”名为全蛋的男孩翻了个白眼,张嘴想吐槽两句,又听到二牛说:“现在风浪大,人家都休息了,我正好可以出来多捕一些,回家给我娘腌了做鱼干,能吃得久一些。”
全蛋抿了抿嘴,最后还是闭上了。他和二牛是村里的发小,他的大名就叫张全蛋,二牛大名叫张浩阳,他知道二牛一家过的不容易,二牛四岁多的时候,老爹去镇上卖鱼,结果被长安来的贵人的马车撞到了,双腿都辇断了,可惜先后找了两位郎中,开了好几副药,最后还是没能治好双腿,反而因为发炎,化脓和感染,最后一命呜呼了去。二牛的母亲姓孙,大家都叫她孙二娘,因为生二牛的时候没休息好,身子总是容易生病,也没法做很多体力活。当时孙二娘拉着小二牛到官府报案,也因为县令听闻是长安的贵人,不愿自己丢了饭碗,说是证据不足,草草打发了母子两。孙二娘走投无路,就带着小二牛去投了次湖,结果被村里的人救了起来。他那个时候还跟着他爹和他娘去看过二牛婶子。
张全蛋好像又想起那个时候,大家给孙二娘你一句我一句的劝慰着,可孙二娘眼中一点生气都没有。和他老是抢东西吃的小二牛那个时候才四岁多,他那时候还小,有点担心又有点好奇,于是扒着二牛婶子家的门,生怕二牛婶子又想不开,带着小二牛投湖了。他看小二牛端着一碗白粥跪在孙二娘面前,哽咽着说道:“娘,爹爹走了,但娘不能走。因为,二牛只剩下娘了!”他跪了许久,抬起头看见孙二娘眼中装满了绝望,却又全是不舍,他把粥递到了母亲的手中,用坚毅而真挚的声音说道:“娘,二牛会保护娘,二牛有力气,二牛可以多做些活,但二牛想和娘一起活着!二牛觉得爹爹也不想我们就这样走了。”孙二娘的眼泪终于挂不住了,一大颗一大颗的滴在她冰凉的手上和温热的稀粥里,她揽过二牛,母子抱头痛哭,小小的二牛,一边承受着娘亲的身子,一边安慰娘亲,“娘,我以后想做官,当大将军,我要帮助更多像爹一样的百姓和那些没有权势的孤儿寡母。”小二牛拍着娘亲的背,直到她哭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全蛋,全蛋!你发什么呆啊,快来帮我!”二牛的声音从船头传来,张全蛋回过神来,扯了扯身上的蓑衣,向他跑去。
“怎么了?捞上大鱼了??”张全蛋一边在二牛身后拉着渔网,一边探着头看着前面的渔网。他看到一个红红白白的长条物体夹杂在一堆大大小小的鱼里,感叹道,“哎哟,不亏是二牛哥,这天气还真能捞到大鱼。”
二牛盯着刚扯上来的渔网,眉头紧锁,“啧,闭上你的嘴,这不是大鱼,这是大麻烦!”语毕,他走上前去,解开渔网,扒拉着渔网里大大小小的鱼,长条物体也渐渐展现在眼前。张全蛋也好奇凑过去,定睛一看,“妈呀,这...这什么...是个人啊!”吓得他一屁股坐到船上,还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人活的死的?咱不会打鱼打到一具女尸吧!”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啪啪啪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说道:“呸、呸、呸,真晦气!”
二牛认真看了看,发现是个女子,胸口中箭,气息全无。他伸手到鼻孔处,而后他又在脖颈间摸了摸。接着他收回手,转头看着全蛋摇了摇头,叹气道:“没气了。”然后退后了两步,想着应该是重新丢到河里还是带回岸上找地方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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