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中的官吏都是儿子接老子的位置,上任的老爷如果贪婪,他们就送钱,老爷如果刚正不阿,他们就收敛一点。
但如果老爷和他们作对,基本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各位,我敬你们一杯!”魏旭站起身举杯,其他人都有气无力的举起酒杯。
他们知道上头下了死命令,如果这件事不解决,他们必死无疑。
喝完之后,魏旭起身拿起酒壶给他们倒酒,“各位应该也听说了,如果不解决这件事,咱们是一个都跑不掉呀!死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谁家里面没有父母孩子呢?这是官银失窃,若真追究下来,九族是跑不了的。”
众人大惊失色,更没了心情吃饭。
“所以我们才要众志成城,这件事有锦衣卫给我们撑腰,锦衣卫是谁?皇上的人。在外面可以代表皇上的命令,既然他们要搞死我们。我们也没必要手软了!我不管大家以前有什么恩怨纠葛,现在,我想大家都能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努力,合作。干杯,为了活着!”
众人重燃生的希望,所有人都起身碰杯。
衙门老爷刘恩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头绪么?”
“先说说官银的入库流程是什么!”魏旭夹起一粒花生米塞入口中。
刘恩微笑道:“福建是税收重地之一,一般都是从各个地方收到银子,重铸成官银,最后由崔老头清点,然后由下人送入库中封存,出来时要脱光衣服由户部的人检查。封存期间有重兵把守,没有户部的命令不可能打开,打开时,必须有户部的人看着再清查一次。两月前户部来人清查时,少了三十万两。”
魏旭一口酒喷在了地上,三十万两,如果只是斩首,他都要感谢嘉靖的如天之恩了。
见状,刘恩立刻补充道:“我觉得是崔老头。”
牢头立刻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洵,你怎么确定不可能?不是他们还能有谁?这套流程中,也只有他们有能力偷银子。”
魏旭也看着牢头李洵问道:“说说!”
“崔老头是我岳父,这两年是荒年,他找我借了不少银子,大人,若真是他,他会找我借钱么?”
魏旭微笑道:“说得有理,但的确是他们,你们审过没有?”
“审过!”刘恩无奈道:“但什么也没审出来,他们都是知府的亲属,我们不敢动刑!”
魏旭沉思片刻微笑道:“之所以不敢动刑是因为没有找到证据,知府亲戚,说实话我也不敢动刑。但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是怎么把银子带出去的了。饭后提审。”
另一边,比皇宫还要豪华的严家,严嵩正躺在太师椅上把玩一个婢女的玉足,他儿子严世蕃就站在他身边。
“爹,你找我来干什么?我可是很忙的。”
老态龙钟的严嵩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忙?你忙不忙我还不知道?福州的案子,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严世蕃微笑道:“的确是我让钱知府做的,您老就放心吧,我已经在都察院打点好了。就等着时限一过,该杀杀该滚滚,保证没事。”
“你确定?”严嵩挑眉,一脸的不信。
“当然确定,那些人都是钱知府的亲戚,嘴巴严得很,这一招也很绝。”
“哼!希望吧,只希望到时候出了事,你能不被牵连。如果真的到了时限,你捞一下那个叫魏旭的小子。”
“为什么?”严世蕃的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此次殿试的题目是钱,魏旭的见解和解决方法都惊为天人。原本状元应该是他的,但因为我和李芳的运作,他只得到了一个探花。我没什么本事,只会知人善用,这个人你如果能拉拢到帐下,未来会成另一个胡宗宪。”
听到胡宗宪三个字之后,严世蕃立刻不爽了,作为严嵩最得意的学生,严世蕃经常被拿来和胡宗宪比较。
却处处不如胡宗宪,他怎能不怒?
但明着反对严嵩,他绝对不敢,“我知道了!”
严世蕃离开之后,严嵩皱眉看着外面变幻无常的天空幽幽开口道:“十九岁的状元,不知道会给大明的江山带来多少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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