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之间的利益牵扯,错综复杂,八宗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强大的时候谁都是朋友,可若是宗门弱小了,会变成其他所有宗门欺辱的对象,这就是现实。”
“你可知道,天元宗经历叛徒反叛一劫,已是元气大伤,虽远远不到强弩之末的程度,可不容小觑。难免会有别的宗门势力趁虚而入。天元宗的珍宝和术法典籍,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窥伺。更何况,本身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宗主掌门。暗中窥探者可谓不少。”
“现在,赤云的处境堪忧。想要重振宗门,首先得稳定所有弟子的心,这种时刻绝对不能节外生枝。就算真有不速之客,预想不到的灾难,最后结果也必须得圆满解决。否则,军心涣散,弟子流失。宗门恐怕及及可危,夸张点说,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这样安宁的发展时间,至少要百年。赤云坐镇这百年,要么重振旗鼓,一展辉煌,要么可能日渐衰微,逐渐被其他势力蚕食。”秋夜衣郑重道。
庄元听着他的话,心道,秋夜衣还挺关心天元宗的,字里行间也透露出对赤云的关心。
“你们很早以前就认识吗?”庄元道。
“嗯。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不止我,还有秦连,那个现在人人口中暴戾的秦连。”秋夜衣的语气中流露出怅惘。也不知在为什么哀叹。
原来是很好的玩伴:“怪不得你话语之中透露出让我识相点退让出去的意思。原来是秦连的说客。你说这么多,是说现在天元宗很虚弱,也不能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了。而赤云一人要保住一宗,难度很大,为防止别的势力渗透蚕食天元宗,最好秦连帮她,他有这个能力。”
他说得不错吧,眼看着秋夜衣咳了两声,似乎有点心虚:“我有点这个意思,但不完全是。”
庄元双手环抱,看戏似的:“既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听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问题又踢回去给了秋夜衣,秋夜衣面露尴尬,清了清嗓子道: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天元宗是大宗,琉璃宗也是大宗。天元宗有这个能力帮她,只是,依照秦连的性子,不可能随意出手。而我从小和他们二人一起长大,自然也知道,赤云从小到大的追求。秦连虽然这些年求而不得,变得偏执疯狂,可他们都是有抱负的人,万不可因为儿女情长之事耽搁延误,否则后悔莫及。于情于理,他们在一起,都是有利的事情。宗门联姻,有利无害。”秋夜衣道。
庄元闻言,旋即笑了:“好一个有利无害!几乎所有人都是有利的!除了对当事人。赤云也这么觉得吗?她的心情就不重要吗。选择一个自己心悦的人并不是错。她冰雪聪明至此,迟迟不愿意接受你口中的琉璃宗少宗主,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这般利害因果,你分析得头头是道,难道赤云不清楚吗?”
想来,劝不动赤云,所以过来劝我了。
庄元道:“也许上述提及的两位你都劝不动,所以来劝我了。劝我退出?我劝你要对症下药,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然也不会拒绝那么久,还有强扭的瓜不甜。”
秋夜衣面色复杂,风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让他周身多了一点寂寥与沧桑:
“好吧,劝不动你。不过,今日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算是一个提醒了。”
“提醒?”庄元脑子转得飞速,道:“是秦连给你交代了什么吗?”
秦连,琉璃宗的少宗主。
秋夜衣,琉璃宗大弟子。
他们联系紧密,简直理所当然。
“还没有。”秋夜衣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道:“但我感觉很快了。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也许根本不会有交代我做事的时候。”
他一连给出了三个答桉。
看来,真的很难确定究竟会面临什么样的形势。
庄元道:“你很心烦?”不止心烦,还有难过。
秋夜衣挠了挠脑袋,那用青色玉带扎好的头发,就这样被他胡乱挠着,很快就挠得乱糟糟的,和狗窝也差不多了。
“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是我认可的朋友。我感到棘手岂非再正常不过了。”秋夜衣后脑狠狠地砸着身后的巨石。
也只有修士,才会不把自己的脑袋当成脑袋用,这么无所顾忌。而且是非常脆弱的,冲撞受伤可能会产生各种问题的后脑勺。
因为修士身体确实是金刚铁骨,母庸置疑。
庄元道:“你就不能置身事外?”
秋夜衣闻言,似乎是觉得有趣,缓缓道:“大家都是局中人,都会和周围人产生联系,哪能完全摆脱这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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