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看着犹豫不决的刘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家伙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直接轻笑了起来。
“你是在担心这么做会让石苞那小子寒心?”简雍的话让刘禅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忧虑的地方,不过简雍后面的话让他更加的惊讶了起来。
“石苞这个小子虽然年纪不算老,不过也不算小了,能力也有,性格也有,你说他为何这般的急迫?”
简雍的话让刘禅再次顿了一下,他一直都觉得像是邓范还有石苞这种都是不世之才,此时才二十多岁,年华正好,这让他捞到了身边,简直就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却是真的忘记了,他此时并非是在那十七八岁还没有毕业的年代,这个时候,十三岁便可成亲,十五岁便可出仕,二十岁便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
三十岁你要是还没死,那就是一声老夫!
像他这种快二十了的,换到别处,离死也不....呸!
而邓范和石苞这种二十七八的家伙,此时还是一事无成,那简直就是失败中的失败了。
也难怪邓范落寞,石苞急迫,因为再过两三年,三十而立他们若是再一无所成,恐怕就真的失去了机会了。
曹丕的举荐令之中虽然又不限年龄,但是那看家世,他们恐怕也不会被举荐的。
所以此时石苞需要的不是真心,他需要的是成功!
看重他,那的确是会让他感动,但是只有重用他,给他实打实的机会,才会让他真正的感激。
“多谢叔父,侄儿明白了!”刘禅躬身一拜,这是简雍交给他的第一条为君之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用法,年长者有年长者的用法。
和年过半百的人谈建功立业,和年过三十的人谈理想和未来,和年方二八的青年才俊说现实,那就是扯淡。
不是你说的不对,是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一个是无用,一个是不需,一个是不懂。
只有给他们此时最想要的,才能够让他们明白应该听谁的。
之后两人就在这院外下棋饮茶,不顾寒风瑟瑟,等待着石苞的归来,他们相信,这个家伙回来用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这厮回到住处的时候,还能够赶上吃晚食,不过看他的那模样,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心情,因为他喝醉了。
听到了动静的邓范不顾那两个孩子直接冲了出来,见到这幅模样的石苞也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将他扶住,朝着简雍和刘禅两个人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自家的这个朋友又折了对方的面子了。
而石苞此时看到了简雍和刘禅也是颇为尴尬,他也知道自己跟随他们来洛阳的人,此时这副模样着实是有些....
“两位见谅,某家,失态了!”推开了邓范,努力的站稳的石苞朝着两人躬身行礼,同时他的语气也显得有些落寞了起来。
“这是,放弃了么?”简雍并装傻充楞,反倒是直接问了起来,“仲容本事不差,为何会如此?”
“哈哈哈....老先生过誉了!”石苞突然笑了起来,同时也不再隐瞒了,“某家求到了许允大人的面前,想要求一小县之中的官吏之位,哪怕只是小吏也可。
可是许允公子却是不允,他明明说某家也是....也是....登堂入室之人,可就是不允某家,真是....出身啊!”
这句话,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石苞的脸色更加的寂寥了,同时邓范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了起来。
石苞寒门不是寒门,世家不是世家,他邓范有何尝不是?
此时的天下,出身已经这般重要了么,让他们都已经感觉到了无路可走了。
“出身的确是很重要,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经来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地位,这没什么不公平的!”简雍轻笑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和他们一起鸣不平的意思。
“是啊,祖辈的努力,世间的气运,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不公平的,石苞从未曾怨天尤人,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何不试试做那奠基之人,既然享受不得那般的待遇,为何不给自己的子孙留下一个希望!”
简雍此时走到了石苞的面前,朝着石苞,同时也是朝着邓范抛出了招揽,“此时,亦是机会!”
看着简雍的笑容,石苞嘴唇微动,还没有说出什么来,一旁的邓范就已经拜了下去。
“范感激先....先生教导,愿...愿意听从先生吩...吩咐!”
邓范的行为似乎是彻底的压垮了石苞的坚持,然后也朝着简雍躬身拜了下去,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了。
甚至,他都没有问,自己能够得到什么。
看到石苞和邓范的模样,刘禅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终于能够落下来了,剩下的事情,除了努力,就要看天了。
第二日,已经完全醒了酒的石苞,并没有对昨日的事情有任何的后悔,就如同简雍说的那般,他已经这般年纪,若是再不抓住剩下的机会,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就算有一百个人告诉自己,自己未来可期,但是这无数个等待的日夜,也能够将自己折磨的疯掉。
石苞带上简雍给他的东西,带着简雍给他的交代,然后直接朝着那谷成县而去,邓范并没有告诉他简雍和刘禅的身份,只是说他们权势不小。
而石苞也不管他是新城郡孟兴的人,还是什么人,只要他们能够给自己希望,那么就足够了。
骑上他们之中最好的那马匹,带着行囊直奔谷成县而去,而刘禅等人则是在石苞离开之后,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也装作平淡无事的离开了洛阳,朝着长安走去。
从洛阳进入宛城,然后回到上庸自然是好的,可是刘禅却是要走长安进入汉中。
至于上庸之地,他要回去,却不是现在。
暂且不说这一路上只是赶路的刘禅和简雍,只说直奔谷成县的石苞,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要干什么,不过他并咩有选择潜行进入这里,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本事。
论这种潜入的本事,他就算再学五十年,也比不过这群精挑细选的暗探斥候,以及校事府的校事们。
与其躲躲藏藏的最后引人注意,反倒不如直接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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