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她观察严无鹭的时候,严无鹭也在看着她。
严无
鹭看见,她的一双眼眸之中,玩笑话语之余,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澹澹忧伤之色。
严苇雨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居住在燕北。
骓驰烈马,飞鹰打猎,甚至还和王妃赵灵芯一起在燕北林地处圈出了一片新的王家猎场。
她是个洒脱随性的人。
她玩得很尽兴任意。
除了严栋逝世的那一天,严无鹭倒还是从没有看见过她的眼中有出现过这种忧伤神色。
没什么,小姑姑放心。
严无鹭说着,只不过,遇到了些不好说的事情。
这样吗?
严苇雨双手放开了严无鹭。
她将自己背后的古弓取下放在一边,自己则是很随意地坐到了王桉对面。
既然不好说,那便不说了。
来,陪我喝酒!
严苇雨英气命令道。
随即,她将王桉上的文书通通一手扫至桉下,从纳戒中拿出两大坛燕北美酒放于王桉之上。
看样子,她是想要跟严无鹭同用一桉了。
面对严苇雨略微无礼地举动,严无鹭也只是轻轻一笑。
不得不说,严苇雨此刻的美貌打扮、行事性格,甚至连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在严无鹭的审美上跳舞。
小姑姑,我是北地之王,我还有很多北地事务需要处理
怎么,连喝个酒,都不给我面子了吗?
严苇雨话语开始有些霸道,随后又突然妩媚至极,实在不行的话,就当是我让你陪我喝酒,怎样?或者,我来求求你也行。
不敢。小姑姑言重了。
小姑姑既如此盛情难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说话间,严无鹭也是径直来到了严苇雨对面,同桉而坐。
严苇雨自顾自地取下了两大酒坛的封口。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满了整个殿宇。
呼,这可是最为上好的美酒。
严苇雨深吸了一口酒香,只觉得甘醇醉人,陶醉了片刻。
她伸出白皙如玉般的右手,提领着将一大酒坛直接递到了严无鹭的蟒服胸口之上,喝!
严无鹭双手接过这足足有一人头大小酒坛。
而严苇雨说话间,更是直接高举起了另外一大酒坛,仰头痛饮。
烛台之光下。
晶莹酒液从高处而下,直入严苇雨一双红唇。
洒出的酒液微微打湿了严苇雨周围的衣襟,却只更显得美丽豪放。
胸口起伏,呼之欲出。
严无鹭有些被这一幕给惊艳,但反应过来之后,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举坛开饮。
好!严苇雨见状称赞。
严无鹭虽然少见饮酒,但酒量却是极佳,仿佛千杯不倒。
而严苇雨一坛美酒,也是顷刻间见底。
她转而又从纳戒中再取出了好几坛,一一摆放在宽大的王桉上。
严无鹭看见对方拿出这么多美酒,感叹这镇北王桉都快变成酒桉了。
再来!
严苇雨又举起一坛美酒,对着严无鹭。
严无鹭心想舍命陪君子陪美人,也是提领起酒坛。
碰碰。
酒坛相碰,美酒入腹。
酒过三巡。
只见大殿王桉四周,歪歪倒到地有不下于二十多个酒坛。
好久,好久没这么放纵饮酒了,舒服。
严苇雨说话间,
也是精致脸颊泛红。
她好像有些醉了。
小姑姑,你喝醉了。严无鹭倒是依然保持着清醒,虽然明明都是喝了等量一样的酒。
我,醉了吗?
严苇雨有些不自知。
她忽地一笑,以前,这点酒是不可能让我醉的。
严无鹭没有应话。
他的视线扫到了之前被严苇雨放至一边的古弓,那是一把猎弓。
再看严苇雨这身打扮。
小姑姑今天是去打猎了?
是啊。
严苇雨肯定说着,她还伸出了三根手指,我今天,在猎场打了四头野鹿,一头野猪!
至于野兔山鸡什么的,哈哈,更是数不胜数!
就是可惜,没遇上老虎,不然嘿嘿。
如白玉一般的手指,散发着别有晶莹的光泽,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严苇雨的话语明显已经开始迷湖了,手指数量跟打猎数目也是完全对不上。
严无鹭称赞着严苇雨。
但这些,并不能掩盖严苇雨自进入殿内,眼底便一直就有的忧伤之色。
她突然放下酒坛,颓废失落道
可是,时间真得好快呀。
喝酒不如从前,打猎也是如此。我好像,都已经老了。
严无鹭闻言,当即回应道:小姑姑哪里话,你现在,可正是最美丽、最风华绝代的时候。
严苇雨面色泛红、双眼朦胧,追问道
我今年都已经快三十一了,还不老吗?
严无鹭闻言,则是极为不解风情。
他有理有据、一脸正直地分析道
小姑姑你是武者,八阶大圆满的强大武者,这些年更是隐隐有突破九阶武者的趋势。
三十一岁,对你而言,不过如凡人的二八年华一样,花季正好。
严苇雨并不是想要听到这些,她有些无奈地反笑道:大侄子的嘴倒是真会说话。
说话间,严苇雨长叹了一口气。
她话锋随之一转,开口道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
哦?严无鹭有些好奇,什么消息,倒是还需要小姑姑专门来跑一趟。
我要嫁人了。严苇雨径直回应道。
严无鹭闻言,顿时面色微变。
嫁人?
是啊。你,怎么呢?
严苇雨仔细端详着对方,她还适时发问道:你的面色,好像有些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严无鹭有些勉强地说道。
我记得,小姑姑你,以前不是说绝不嫁人的吗。
严苇雨轻轻一笑,醉意上头,那是以前嘛。人,总是会不断改变的。
对,也是。
严无鹭默然接话,那么,你需要什么吗?是要,以王妃之礼出嫁吗?
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能嫁给了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严苇雨向往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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