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坤说着，看向了杨一清，面无表情的继续道：“我接到边军金蝉脱壳的消息时，就可以把事情做绝，但我没有。”

“被拦在府衙门口时，我就猜到你们从未看重过我们这些江湖草莽，毫无化解纷争的意愿，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杨一清杨大人，大明的高官名臣。”

“一路走到你府衙的客厅门口，我早已发现你隐藏在院子里的士兵，以及藏在屏风背后的弩手，我还是选择再信你一次，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化解纷争，来带和平。”

岳坤前两步，紧贴着杨一清，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一再相信你，是因为我蠢吗？不是，是因为我不想彻底撕破脸皮，让事情发展变成最坏的结果。”

杨一清紧盯着岳坤，沉声道：“那就再信本官一次，我保证，全力周旋，化解你华山派和朝廷之间的误会。不要擅其兵戈，那样只会导致生灵涂炭。”

岳坤呵呵轻笑着摇头，退开两步，远离了杨一清。

杨一清见此心中一沉，忍不住连声道：“你不是也不想让事情变成最坏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岳坤嗤笑：“来得及吗？”

“都不是小孩子了，就别说笑话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你我都明白，我不能退，也不敢退，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杨一清目眦欲裂，伸手剑指岳坤喝道：“别给你的野心找借口，你想兴兵作乱，你想用关中健儿的性命，为你铺一条成王之路罢了。大明有百万大军，你终将一败涂地。”

岳坤嗤笑摇头，环视四周的华山弟子，指着杨一清，嘶哑的朗声道：“这就是这些人的嘴脸，一切仁义道德都由他们解说，他们高高在可以对我们予取予求，我们只能闭嘴巴默默忍受，旦有反抗，我们便是大逆不道，野心勃勃的罪人。”

“但是他们忘了，我们是习武之人，自有一身傲骨。我们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老百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华山派弟子，我华夏男儿，自古不缺热血之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你们想要战争，我们就给你战争，什么时候开战，你们说了算，但什么结束……”

岳坤环视四周，望着一张张激动莫名的面孔，朗声大喝。

“什么时候结束，该由我们说了算！”

华山弟子被岳坤一番演讲说的热血沸腾，只觉得岳坤的每一个字，都说进了他们的心里，忍不住大声呼喝着纷纷响应。

“对！就该这样！”

“掌门说的好！”

“狗屁的朝廷，想要我们死，就跟他们拼了！”

杨一清见此情景，不禁有些万念俱灰，有些踉跄的软倒在地。

恍惚间，他仿佛已经看见，无数关中健儿和朝廷大军，嘶喊着绞杀在一起，残肢飞舞，血染大地。

他心中升起万分后悔，不禁开始回想，如果一开始能够带着诚意，平等的和华山派商议，是否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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