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风师叔乃江湖顶尖高手,见解会有所不同,却没想到,您在意的也是这个。不管练剑还是练气,难道不都是我华山弟子吗?”
岳坤眼眶有些湿润,悲戚道:“我入门时,正值华山派威震天下,而一场剑气之争,我华山派仅剩下二十六人,我接掌门时正式弟子仅剩我和宁中则师妹,华山派濒临断绝。”
风清扬没走,随着岳坤的诉说,他的表情开始变幻,说到华山派威震天下,他满是自豪,说到华山仅剩两人,他满是悲伤。
岳坤见此就知道,留下风清扬这事稳了,只是还差一剂猛药。
岳坤满脸悲戚的咆哮道:“剑气之争,争的是气和剑吗?不是,他们争的是权。百年前的华山派有这个说法吗?”
岳坤收敛情绪,对风清扬郑重抱拳道:“师叔您乃江湖顶尖高手,威震天下,名声显赫。眼下华山派在群狼环伺之下岌岌可危,不群自知实力低微不足以保全华山派,今日我将掌门之位禅让给您,只希望您能摒弃剑气之争重振我华山。”
“拜托了!”
说罢,岳坤郑重鞠躬。
此是以退为进之计,看过原著的岳坤,自然知道风清扬的性格,这就是特意针对,好能留下这个顶尖高手坐镇华山。
风清扬志不在掌门,自然不会答应,此举也是为了能化解风清扬心中对气宗的怨气。
“唉!你起来吧!”
风清扬不再冷言冷语,只是叹息,见岳坤不起,亲自出手,用力扶起了鞠躬的岳坤。
或许是感受到了岳坤的诚意,风清扬回忆着道:“不知从何时起,修习内气越来越困难,很多华山弟子练气不成之余都练就了一身高明剑法。魔教入侵关中,这些弟子凭借一手精妙的剑法,就算内气修为不敌也能越境杀敌,为门派闯出赫赫声威,当年江湖中人一度流传,拳出少林,剑归华山。”
“剑宗弟子前赴后继的为我华山立下重重功劳,却得不到应有的重视,高层尽数被气宗占据,后来渐渐就分成了剑气两宗,就像你说的,剑气之争,争的不是剑气,争的是权。”
“双方争斗越演越烈,但是你师父却是个有办法的。”
风清扬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以前我华山派根本没有什么字辈排序,是你师傅提出来的。我们这一辈排了清字辈,你们这一辈的排了个不字辈,为的就是让剑气两宗弟子在听到这个字辈时,能想到大家都是华山弟子。你师父提拔了不少剑宗弟子为长老,再过一两代剑气之争当会烟消云散。”
揭秘了,岳坤看原著时也奇怪,元末明初,倚天江湖时,华山也不见排字辈,原著中到了令狐冲那一辈,华山也没有排字辈,原来却是这么回事。
风清扬继续回忆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刘瑾向华山讨什么《葵花宝典》,我华山哪有这本秘籍?你师傅说这是魔教在暗中鼓动。刘瑾暗中使坏,欲招揽华山弟子为朝廷效力。”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许多同门都动心了,想着华山能和少林武当一样获得朝廷的册封,一跃而起比肩少林武当,传承千年。”
岳坤侧目观察风清扬的表情,确定他可能真的是不知道华山曾经有《葵花宝典》这事。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我被你们气宗的长老付英平欺骗,前往江南成亲,发现那是一个骗局后我赶忙返回,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场内斗火并,华山三百多名弟子,仅剩数十。”
“你师傅因此备受打击,不再衷心用几代时间去消解剑气之争,只想尽快将此事处理,他让我离开华山,只因他知道,我是剑宗的旗帜,有我在,不服气的剑宗弟子还会再回来,挑起又一场剑气之争。华山派经不起波折了,所以我离开了。后来剑宗弟子找我,我也没有答应出山。”
风清扬说到这里,脸已经满是悲戚。
“我隐居后山不出,却不想这几年我华山差点被人灭门。再见你师傅时是在紫禁城,你师傅被大内高手围攻已是重伤,我把他带了回来,以紫霞神功疗伤之效你师傅不应该死的,可是华山派在我们这代人手中落到如此境地,哪还有颜面苟活于世。你师傅的心已经死了,我理解他,我亦心中悲痛恨不能随他一起。”
看着宁清羽无碑的墓地,风清扬继续道:“可是我不能,华山还需要我,我看着你接任掌门,看着你师傅入土。你接任掌门后做的很好,比你师父和我强多了。你有头脑,做事又能下得去狠手,我相信再给你一些时间华山必会振兴。”
“我知你心中担忧,你尽可以放心,我出身华山,自不会不管华山之事。刘瑾已死,你安心带领华山派好好发展。我自在后山隐居,你有事也可以尽管来找我,老夫别的不会,就是手中这把剑够锋利,足以震慑一切鬼魅魍魉,为华山派的未来保驾护航。”
风清扬说着,拍了拍岳坤的肩膀,叹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是我确实不适合再回华山,目前华山局面正好,可不能因为我再毁于一旦。”
风清扬最后看了一眼宁清羽的墓地,叹息了一声,转身飘然离去。
岳坤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却一直没有开口出声。
他思绪飞转,正在思考得失。
风清扬答应帮华山派出手,可以说岳坤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一名躲在暗处的顶尖高手,足以让天下任何势力都心有忌惮,而且如此一来,自己可以借剑圣的势行事,还不必受剑圣的管。
而迎回坏处有二,一是风清扬说的,剑宗的人可能会以风清扬为旗帜回山再次掀起剑气之争,二是自己的头也会多出个长辈,如果指手画脚个不停那自己得难受死。
可就这样看着那个为了华山忙前忙后的老人,孤零零一个人清苦的生活在思过崖后山,像原著一样隐居二十多年,真的能忍心吗?
恩仇必报,风清扬对华山和自己是有恩的,这不是自己的行事准则。
而且剑宗弟子回山,真是坏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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