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头眼下有白痕的小母牛牵到盆前,兴许是年纪尚幼,不像它母亲那般温顺,对何池这个陌生人有些疏离感,小蹄子不住地往后踢踏。
小牛犊子力气还不小,四只小腿很是有力,敦实的土地都被刨出几个小坑。
黑珍珠般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充满伤感。
何池过去安抚一阵,蹲下摸着它背部的毛发。
开始它还有些抗拒,晃动着身躯,不住地看向它的母亲,还有往那边挪动的趋向。
只是何池力气太大,让它没有过去。
踢踏的更厉害了。
见安抚没用,何池也不废话了,将盆端过来,一手夹住牛头不让它乱动,另一只手刺入牛皮。
“哞”的一声,小牛挣扎的更加剧烈了,皮破了,很快,破口处聚成血珠,血珠顺势而下,滴入盆中,得到血后,何池就放开小母牛,让它去了它母亲身边。
随后何池将铜盆端高,放到原来的木架子上,整个过程小心翼翼,没有过激举动。
就是为了防止水中的血液提前相遇,他要证明自己的方法,就必然要尽可能地让别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做的。
“来吧,大伙儿靠近看看……”何池朝着人群喊了声。
听到何池的喊声,围观的人群纷纷上前看来。
只见两滴血珠慢慢在水面上平摊开来。
乡下人没见过这种场面,出于好奇心理,都没有说话,生怕喘口大气,把这场仪式搞砸了。
不过片刻,两滴分不清是哪头牛的血珠彼此交融起来,相互纠缠。
稍过一会儿,汇集的血色圆盘渐渐扩散,颜色变浅,有些“残肢碎片”从水面落入水中。
形成道道血丝,而它们,则在逐渐下潜的过程中,分崩离析,消散于更为浩瀚的水中。
铜盆中,已然没了两滴血存在的痕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众人不明就里,王雄适时开口,“韩医师,这番变化,可是证明它们是母子关系?”
何池接茬:“王里正瞧得不错,正是这般,自古便有血浓于水一说,此等说法,不错,正是在水中相印证。”
“只是,有些东西时间一久,即便以书籍传于世间,尚有遗漏残缺,更遑论口口相传,那更是漏洞百出。”
“此法可验证者,唯有父母子女可查,余者皆不可查。”
“即只要不是父子关系,互为亲兄弟姊妹也会表现为不相融。”
“不过......”
看着众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想必是在细细理解何池的意思。
“口说无凭,我需要给你们作些验证。”
说完,何池让众人散散,空出去地方来,用同样的手法在第二个铜盆中放入两滴血,血的来源一为大母牛,二为那头眼下有白痕的小公牛。
不同点在于,小公牛颇有力气,何池费了番手段,为了不暴露自己力气惊人,何池还招呼了两位汉子,让他们上来帮忙摁着牛犊子,自己抓紧放血。
如此一来,听到小牛急促叫声的母牛也不乐意起来,焦躁不安,对于以往恭敬对待的人类有些逆反起来,撼动着临时绑着的杨树。
叶子纷纷震落,人群四下散开。
好在没让它折腾多久,何池很快操作完毕,那两人强行将小牛拉离此处,免得它记仇,坏了当下事情。
结果很快出来了。
这头小公牛的血与大母牛的血是相融的。
随后何池用相似的手段验证了有白痕的小母牛与有白痕血液相融与否的关系,结果是不相融,两滴血珠就孤零零地悬在那儿,就像两座孤岛。
即便何池用银针播拢几下,使它们靠近,它们也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般,只是路过,绝不相交。
之后又验证了大母牛与王雄家的牛的关系,结果显示不相融。
“这下,大伙儿都清楚了这个方法的正确与否了吧?”何池对着方才连声惊呼的众人展开了询问。
“还有应用范畴应当注意,用错了对象可是没什么效果的。”
村民窃窃私语起来,讨论着方才的见闻,刚才的一切,刷新着他们的认知,也给他们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接下来......”
王英和王实在一旁干瞪眼,看着周围的人们都被何池的一套说辞和做法说服,只是他们也没啥反驳的好手段。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何池的发言,“韩医师,你不会在这儿做了什么手脚吧?”
“之前也都说过滴血认亲不可取了,怎么到了这儿又行了呢?”
“大伙儿可别让他给骗了啊。”
听到此话,王英喜不自胜,王实沉稳些,但也难掩眼中喜色,不外乎别的,他俩现在还不好和王雄撕破脸,有个当出头鸟干扰下进程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话者,正是王二,他在村民眼中就是平日喜爱偷奸耍滑之人,说是无赖都抬举他了。
顿时有些受过何池恩惠或者平日就与王二有冲突的人就争吵起来。
然而当事人何池脸色未变,看向王二:“这位小兄弟既然怀疑了,老夫我自然要证明下才是。”
“你可曾听闻滴骨?”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