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站在这里,是多不容易的事情。可要离开这里,却太容易了。
百官们疲惫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给彼此的除了一张脸,从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态度。
不知是谁放了一个响屁,打破了朝堂的沉闷。
跪着的宰相杨国忠说,朝堂大殿,中枢之地,是谁不知礼仪?难道没有读过圣贤的书吗?
皇后这时鬼魅一样的出现了,“都平身吧。”
秦国公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放屁也是人伦之理,重要的是要心中坦荡。怕的就是人模狗样,人站在这朝堂之,打的却是自已的小算盘。”
屈憙和秦国公又对峙起来,“身为朝廷重臣,放屁也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秦国公难道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吗?”
秦国公理直气状,“不错,是我放的屁,但我没有勾结杨安泰。”
屈憙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勾结杨安泰吗?如果是我勾结杨安泰,为什么杨安泰打着的旗号是要清除我这个贼臣。”
“那是你自已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我也没有你勾结杨安泰的证据。我放屁确实是有失礼仪,但如果是有人勾结杨安泰,那就是谋逆大罪。”
秦国公还想说什么,宰相林甫站出来,“都不要吵了,还是想想眼前的事吧。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共度时艰。”
秋天,大江边石头镇沙子村。
其实这个村子没有几户人家,更多的人家住在山的那边,仇寻诗住在这里有多少个年头他自己都不知道了,看着大江,看着秋叶冬雪,头发胡须眉毛都变得和雪一样的白了,仇寻诗并不在意这些,时间在他的心里早就不重要了,时间能忘记一切,但他并不是要忘记自己,而是要这个世界忘记他,他远离京都来到这个远离是非的边地,就是为了忘记过去的一切。
秋天是沙子村最为绝色的季节,风一来,那些随风飘舞的秋叶就如万紫千红的颜色在天空中漫舞,看着大江,听着身后的瀑布从山崖飞泻下来,飞瀑的声音似优雅的琴弦,如泣如诉,大江则不一样,奔流的大江如金戈铁马。
仇寻诗在茅屋前面的石头桌子前跟自己下棋,他的手指掐着一枚黑子停留在空中,想到底落到那一个位置。
身边的柿子树下,一个少年正高声诵读,少年的名字叫仇道浩。
“《治平宝鉴》心法,“进路先看生死门,再看吞吐与浮沉”……爷爷,爷爷,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孙子累死?我不想读了。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孙子?”
仇寻诗看都没有看少年仇道浩一眼,“‘进路先看生死门,再看吞吐与浮沉’。今天不把我交给你那些药方读九十九遍,你不要想吃饭。”
“爷爷,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孙子,整天除了药方,就是看大江,除了看大江,还是看大江,爷爷能不能告诉孙儿,我背诵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仇寻诗手拿着棋子,眼晴并没有看着棋盘,而是望着大江奔流,“读完九十九遍之后,去喂蚕子,多拿些桑叶,记住,你要看懂它们是如何进退的,‘进路先看生死门,再看吞吐秘浮沉’,不但是医道的心法,也是人生的心法。”
“爷爷,我不要什么心法,我要吃饭。”
“你这个没有的东西,长大顶多也就是一个饭桶。”
“饭桶好,我就是要做一个饭桶。”
仇寻诗将手中的棋子随手一扔,棋子诡迷地飞向少年仇道浩,少年仇道浩感到的是一阵风扑向他,顿时跌倒在地。
“爷爷,你这是以大欺少,爷爷欺负孙儿。”
“九十九遍之后再加九十九遍。”
“不读,一遍也不读,你干脆把我扔进大江算了。”
“你真的就那么想死吗?我是想让你活得长久一些。”
“我为什么要活得长久一点?这样活着,我就像你养的那些蚕子。”
“你不是想死吗?死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好,爷爷就先死给你看。”仇寻诗话说完,人也如风一般奔向大江,少年仇道浩没有想到这突然的变故,瞬间,仇寻诗就纵进了大江,隐没得无影无踪,除了大江奔流的声音,仿佛这个世界什么也没有发生。
少年仇道浩没想到会这样,突然间想明白没了自己唯一的亲人,疯了似的哭了起来,奔到江边“爷爷,爷爷,你怎么能这样丢下你的孙儿,爷爷,你这样做完全就是无情无义,你都死了,你让孙儿如何活下去,孙儿不如和你一起走了算了。”
“爷爷,你要不死,我一定听你的话,你说东就是东,你说西就是西,可惜你没有了,孙儿找你来了。”
少年仇道浩扑向大江,大江里一个黑影从江中飞腾来,像一只鸟把少年仇道浩托住,风一样的停在了岸边,放下少年仇道浩“你自己说的,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
少年仇道浩抱着仇寻诗“爷爷,爷爷,以后不能这样丢下孙儿,孙儿一定一定听你的话。”
“这不差不多,将《治平宝鉴》读来听听。”
少年仇道浩高声读了起来,“《治平宝鉴》是天下医道之宗,起源于《八门遁甲》,是医道之至尊,大医治国,中医治心,小医治人。人体分八门,一者生门,二者开门、三者休门、四者惊门、五者伤门,六者杜门、七都景门,八者死门。擅用药而不会医心者,为庸医。擅医者,不会治世,为伪医。《治平宝鉴》,为医道之宗法,亦为治世之秘方。得《治平宝鉴》者,必以天下苍生为念,行邪道者,终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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