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有奸细挟持白丙将军。”
“哦?”中年人诧异地抬起头来,正是莫成口中的大夫斗辛,统领这支三百乘的军队。
“走,去看看什么奸细这么历害。”
斗辛来到场上,正是士兵进退两难的时候。早有人将情况报了上来。
此时大喊一声:“住手,本大人就是斗辛。”
白丙看见斗辛过来,脸色更红了,头都不敢抬起来。堂堂百乘之将,却被一个奸细挟持,这辈子都难以清洗这个污点。
斗辛温和地看了看蒙荻,说道:“放开白将军,包好伤口,到我帐中说话。”又环顾四周:“其余人全部退下。”
说罢,施施然背手而去。
蒙荻依言放开白丙,收起羽箭。
甫得自由,白丙跳开两步,抽出腰间短剑指向蒙荻,正待大喝左右拿下。
斗辛头也不回冷冷说道:“没听见我的话?”
白丙一滞,又羞又愤盯着蒙荻。
蒙荻似乎没有看见,微微一笑,大步朝斗辛方向走去。
白丙无奈,提着剑恨恨跟上。
来到帐中,蒙荻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斗辛听完,默默沉思,并不作声。
“大人,这奸细居心叵测,千万不可中计。”
“哦,为何这么说?”
“吴军汹涌而来,分明是救援蔡国,两国交战向来堂堂正正,遣派使者,摆明车马,哪有偷袭我国的道理?”
“吴国久居僻远之地,行军打战向来不讲道义,此事倒是不可不防。”
“即便如此,吴国舍弃水师优势,战车徒卒翻山越岭数百里奔袭郢都,岂非自寻死路?”
“这倒有理,沿途数道天险隘口飞鸟难渡,吴军仓促之间确是难以通过,除非……”
“除非早已埋下暗子。”蒙荻接道。
“不错。”斗辛眼睛一亮。
白丙冷笑:“都是一面之词,你如果真是区区一个徒卒,又怎知道这些?更不用说一人一弓击败吴军战车,夺得军马这等荒谬之事!”
“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楚人!”
斗辛陷入了沉思,以手拈须似是难以决断。
良久之后,抬头下令:“速派轻车接应莫成将军,另多派斥候打探吴军消息。我马上去见左司马沈大人。”
“大人不可,万一有假,沈大人那里岂不是成了谎报军情?”
“唉”斗辛一叹,“其实我早有疑惑,吴军看似来势汹汹,却一直避免交战,似有将我军拖在此处的意图。如果是声东击西之计,倒是讲得通了。”
蒙荻被安顿了下来,虽然没有当做阶下囚,却仍然被士兵重重监视。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疲于奔命,难得有个安全舒适的地方,蒙荻什么也不管倒头便睡。
白丙听说后,更是气得只咬牙,挥剑将案几砍得粉碎。
此时吴军前锋数千人已越过崇山峻岭,兵锋直指汉水,一路上攻城拔寨,如入无人之地。
有一点倒是被蒙荻随口说中了,吴国谋划攻打郢都多年,早就派人混入各个关隘,大军一到便里应外合,轻易拿下。
楚国上下都以为北方山区重重天险,可以高枕无忧,殊不知在吴军眼中尤如通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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