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了没多久,便到了王丽芳的家。他们家的房子很小,而且十分简陋。房屋墙壁是用砖块砌成的,并没有贴上瓷片。屋内只简单地摆放了几件家具,都是又破烂又陈旧的。
王丽芳从唐敏家带了许多食物回家,连唐敏说快要过期的面包都带回来了。她手脚麻利地在摆放食品,而王真真则冲过去找她的父亲王添福。
王添福正躺在床上歇息,王真真开心地对他说:“爸爸,爸爸,我带了人来给你看脚了。”
“什么?”王添福慢慢地睁开眼,抬头看了张睿半晌,然后有气无力地说:“你不是那个……王伟强家那个……”
“对,是我。”张睿知道他说不出个啥,便直接应了。
王添福低头问身旁的王真真,“你带谁来给我看病啊?不会是这个姐姐吧?”
“就是她呀,她很厉害的。”王真真一副天真的模样。
王添福皱着眉,望着立在桌旁,一直一言不发的王丽芳,然后又一脸无奈地说:“唉,行了,爸爸没事,不用看了。”
张睿和沈光盈径自来到他身边。
沈光盈见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便嘱咐张睿去摸他的脉搏,数数心跳。
张睿将手指放在王添福的右手腕上数脉,“心跳很快,手很烫,应该发烧了。”
发烧了?沈光盈和张睿又细细地去观察他的脚。只见他的右脚前脚掌有一块面积较大的溃疡,组织坏死比较严重,估计就是脚部感染而引起的发烧。
“你这是怎么弄的?”张睿问。
王添福一副不想搭理张睿的样子,但见张睿仍一直认真地看着自己,他便只好回答说:“不小心踩到钉子了。”
是钉子扎进去了?沈光盈又仔细看了看伤口,问:“多久了?”
张睿:“多久了?”
“三个星期左右吧,之前把钉子拔了出来,上了药,明明没什么事的了。但过了一天,又肿了起来,还化了脓,涂什么山草药都不管用,头也痛得厉害。”
好了之后,又红肿起来,难道是伤口还没清理干净?沈光盈帮他查探了一下,果真发现脚里面还有异物残留。她告诉张睿:“主任,他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脚底扎伤之后,还有东西留在里面,所以引起了脓肿,发生了感染,还导致发烧了。可能他本身的自愈能力也不大好,也没好好清理伤口,处理炎症,所以就越来越严重了。让他去医院清洗一下伤口,引流脓液,再切开取出异物,然后消炎抗感染治疗就行了。”
张睿听完,便把话转告了王添福夫妇。
王添福诧异地问:“还有东西在里面?你怎么知道?”
张睿想了想,解释道:“根据你的病症推断出来的。你想要快点好起来,就赶紧去医院处理了吧。”
“医院医院,你以为去医院不用钱啊?你说里面有东西就有东西了吗?医药费不用你出,你说什么都行。”想到去医院就得花钱,王丽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可以不相信,但这样拖下去,他的脚会越来越严重的。而且,就清洗消毒一下,再切开取个异物,应该也不会很贵的。”
“什么叫不会很贵,一去医院,医生就给你开这个检查开那个检查的,现在还说要切,结账的时候一共要收多少钱还不知道呢。再说,你也看不到里面,单靠猜,谁不会?我也可以猜里面根本没有东西啊。”一脸怨气的王丽芳转而看向了王添福,“王添福,我告诉你,这些天都是我一个人去地里干活,单靠我一个人,是养不起这个家的。现在人家还说你要去医院,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添福的脚弄成这样,头也痛得要裂开,他原本已经够难受了,可王丽芳不单不体谅,还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突然气从中来,忍不住用尽力气吼道:“行了行了,不去了。”
王真真以为自己带了个人来帮爸爸,没想到,爸爸妈妈却因为这样要吵起来了,她的眼泪突然就从眼眶涌了出来。
张睿看见王真真无声哭泣的可怜模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她转头小声问沈光盈:“光,你能帮他弄一下吗?”
沈光盈沉默了好几秒,才回道:“可以。”虽然,沈光盈是看到什么病都想治,可方才见王丽芳对张睿的态度如此恶劣,她发现自己就不大想帮这一家人了。但是,现在张睿却又因为一个王真真,而开口让她帮忙,那她也只好答应了,“不过,得先准备一些手术用品。”
张睿点了点头,然后帮王真真抹掉了眼泪,说:“没事的,你爸爸会好起来的。”说完,张睿的神情突然变了,她微微眯着眼,眼睛的弧度有些改变,看着像是一双带笑的眼眸。她的嘴角也往上勾起,乍看,还真比平日温和了许多。
王真真愣愣地看着她,也没再哭了。
已控制张睿身体的沈光盈站起身,从容自信地对王添福夫妇说:“如果你们不想多花钱,那就由我来帮你清理伤口,然后一并把异物取出来吧。”
“你来?”夫妻俩不约而同地问道。
“不用这么惊讶,不过一个小手术,给我几分钟就好了。”这种手术,在沈光盈看来简直易如反掌。
“说得轻松,你行不行的?”张睿还是个孩子,王丽芳难免要质疑她。
沈光盈笑了,“不行也得行啊,你们也不愿去医院,难道看着这脚一步一步恶化,组织不断坏死,细菌随着血液流到你身体的各个部位,严重还会引起败血症,会死人的。”
会死?王添福他们一听,倒是有些害怕了,“没这么严重的吧?”
“你若一直放着不管,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看,伤口现在不是比最初严重了很多吗?怎样,如果你们想治疗的话,看在你们那个可怜的女儿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夫妻俩都被说得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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