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羽毛未丰的岳飞,如果被他们那些人针对,分分秒秒要完。
何况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所以岳飞老老实实躲在一个穷乡僻壤求发展,是一个好策略,也是不得不为,目前必须夹起尾巴作人。
话说回来,如果那个皇帝真的会当皇帝,也许岳飞根本就没有闷头发展的机会。
也就是在岳飞练习利器战队多功能矛第一招的时候,汴梁皇宫内一对君臣也在商讨国家大事。
宋徽宗今天难得正经,穿着龙袍,只是没戴皇上专门佩戴的那种皇冕。
那种皇冕就是皇帝专门戴的帽子,不能随便瞎叫,要和老百姓不同,所以叫皇冕。
当然样子也不同,就是前后有一些旒,布帘子相似,只是材料比较珍贵,多半是珍珠
他嫌那些帘子挡脸遮眼,运笔不方便,所以就没有戴。
虽说是正经办公事,可是只有他和一个臣属君臣二人。
其实这并不能说事情不重要,而是说事情很机密,越人少机密的等级越高。
比如赵光义搞的烛影斧声,就他和哥哥赵匡胤,实际上最后只有一个人,赵匡胤当时就死了。
这且不说,今天的两个人,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因为这二个人好成一个,没有互相算计一说。
要说和赵匡义那事相似之处,就是二人要作的,就是一件事情,算计别人。
宋徽宗面前的龙案上,摆着四幅字,他正在仔细观看,而且不时作出精准点评。
“爱卿,你这字写得粗细得体,软硬兼施,看似有些进步;还好,还好!不过和朕之瘦金体比较,还有距离,嗯,很大距离!你这不是瘦金体,勉强夸奖你一下说,是肥铁体!哈哈……”
龙案前面正跪着一位,脑袋都贴在地上了,因为低着头,眼睛实际也闭着,甚至耳朵都半闭着。
他不是不想都闭上,可是他无能为力,耳朵不是眼睛,可以自由开合。
“万谢我主万岁劳心点评!京有罪,虽然费尽心力练习书写,奈何没有才分,难有寸进!老奴的浅陋字体哪能和皇上的瘦金体相提并论?折杀老奴了,实在有污皇上龙目。”
说话的声音,沧桑中带着一丝尖细,正是当朝太师蔡京!
这太师官职已经到达最高等级,虽然只是荣誉头衔,但是意义等同皇帝的老师,本来见到皇帝可以不跪。
可是蔡京为了表示忠心顺服,坚持全程跪拜,还有他这次能够被起用,也全凭徽宗的赏识,他充满感恩。
其实宋徽宗不是太在意这些虚礼,他在意的是无条件顺服,蔡京在这方面不错。
虽然徽宗不会当皇帝,可是这些都是皇家成员吃饭的手段,他还是很能运用自如的。
“今日朕甚为心蔚,雅兴东来,不妨挥毫,笔斥逆贼,录下那些最后确定的元佑党人名册,让乱臣贼子惧,如大成先师孔圣人作春秋,岂不妙哉?”
蔡京大喜,嗖的一声站起,意识到不对,扑通一声又跪下来:“万岁圣明,千秋万代!”
这懒惰皇帝主动提出书写元祐党人名册,是件大事情,这还真的出乎蔡京意料之外。
他今天来不过就是想请皇帝下旨,将元佑党人名单广为传播,彻底搞臭他们。
这个名单也不是最近重新来过,而是以前的基础上,前面已经搞过几波,不过都没有这次的规模大。
这是最后的定稿,人数也最多,有许多人都是新添加进来的,还没有上那个元佑党人籍碑。
其中有些人虽然被定为元祐党人籍,但是还没有上碑文,所以还没有广为人知。
蔡京深刻地知道打蛇打死、除恶务尽的道理。
当然不能元佑党人定都定了,而没有彻底搞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就让他们反扑过来。
蔡京当然知道太祖“勒石三戒”,但是他心里是不敢苟同的,但是他哪怕是甚为首相,也不敢明说反对。
赵匡胤登基的时候刻了一块石碑,锁置殿中,使嗣君即位,入而跪读。
其戒有三:一、保全柴氏子孙;二、不杀士大夫;三、不加农田之赋。(注二)
元佑党人,都在该杀之列,可是因为三戒第二条还有当今皇上仁慈,都被他们逃掉了。
可是总不能犯罪不惩罚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一力主张给他们每一个立一个恶人碑,让世人唾弃,岂不是应了天理昭彰,恶有恶报?
虽然人数有五六百人之多,一人立一块太看重他们了,让每一个人都上到一块碑上还是可以办到的。
况且他们都在一块碑上,一眼看去,众奸贼一目了然,一个不能逃脱,想想就很痛快!
可是如果皇帝能御笔亲书,那传遍天下就更加顺理成章了,外国都要传达下去。
如此一来,这些可恶的乱臣贼子就不但在大宋境内人人喊打,出了大宋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爱卿你在干什么?弄得咕咕咚咚乱响,过来,给朕读取那些名字。”
原来宋徽宗已经进入状态,正在酝酿笔势,意欲搞出一篇高水平文字,根本没有注意蔡京的动作。
至于那些人都是谁,他除了几个人还有印象以外,大多数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那些具体的人名,他才没有时间理会,蔡爱卿他们就会妥妥当当地安排周到。
有些人不服气?还有人受到一些冤枉?那有什么,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注三),难道他们不知道?
五经都不懂,活该他们倒霉,就凭这也不冤枉他们。
诗经都说了,普天之下,都是王的领土,朕堂堂一个大宋皇帝,起码有百八十个国的领土,富有四海。
你们不过是在朕的土地上求生存,好的还能得富贵,朕还不是怎么安排你们你们怎么听?
如果你们都如同蔡爱卿那样,唯朕命是从,哪里会有这种事情?
你们得富贵,朕得安静,令朕可以专心花草。
皆大欢喜,何乐不为?
可是你们都干了什么?
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们的具体行为,有一点朕却特明白,时间不论,你们就是和蔡爱卿作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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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王士禛《池北偶谈》:“元朝脱脱撰《宋史》的《徽宗记》的时候,写下他的所作所为,不由掷笔叹曰:“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注二)王夫之《宋论》卷一《太祖三》“太祖勒石,锁置殿中,使嗣君即位,入而跪读。其戒有三:一、保全柴氏子孙;二、不杀士大夫;三、不加农田之赋。呜呼!若此三者,不谓之盛德也不能。”
(注三)出自五经之诗经《诗经·小雅·北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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