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虽然自己手里有枪,手下的一班保安团弟兄也有步枪,可是他也算是见过些场面的,距离远的时候,的确枪有用的很,可是一旦距离近了,这枪还真的未必比人的拳快。
现在这场面,就地上那坨人,王队长根本都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变成那样的,松软的跟块发糕似的,就算被大炮碾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现在王队长可就有点儿骑虎难下了,要说不抓面前这个人吧,毕竟他是保安团的队长,不履行公职说不过去。可要是抓吧,一看周围人对这个穿长衫的家伙怕兮兮的,他又把那个林栋云给弄成这副鬼样子,说明这个穿长衫的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要是他生起气来,把自己也弄成一坨发糕,那可就麻烦了。
而就在王队长纠结的时候,一个人大喊着跑了过来:“队长,队长,别冲动啊!别开枪啊!”
王队长扭头一看,发现跑过来的是带着瓜皮帽的米师爷,赶紧说:“米师爷你放心,我沉稳的很,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敢冲动。”
李凡看见这人,偏头问雷哥儿和闰土:“这人是谁啊?”
雷哥儿和闰土都摇头:“不认识。”他们也很少来鸭城,认识的人并不多。
米师爷一走近了,稍微看一眼地上那坨林栋云,就吓得心惊肉跳,这走近了和在碉堡上看,完全就是两种感受,走近了看那坨林栋云,米师爷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开始疼起来了。
米师爷于是偏过了脑袋,故意不往地上瞧,然后问王队长:“王队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王队长说:“有人来找我报案,说这边杀人了,我就带着兄弟们过来看看。”王队长一脸不情愿,被人给坑了的样子。
米师爷是个做幕僚的,当然是个人精,一看王队长这表情,马上就说:“这位林栋云公子是我们房老爷的客人,乃是习武之人,而这位跟他交手的先生,也是习武之人。这习武之人之间切磋切磋,不小心出一些意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切磋不能算杀人,习武人的事能算杀人么。”
听到这话,王队长心中大喜,赶紧就坡下驴,连连点头:“嗯!说的很有道理!习武人的事,怎么能算是杀人呢。”
米师爷怕这个坡还不够大,赶紧撺掇着周围的看客,大声地问:“诸位,刚才这二位是不是在这里切磋啊?”
周围这些看客们,虽然平日也看不惯房四郎,可是一来房四郎有钱有枪,他们不敢忤逆,二来就是这个林栋云在鸭城已经嚣张跋扈好几天了,大家伙早就看不惯他了,于是纷纷跟着点头:“没错,这二位在这里切磋来着,没有杀人!”
周围人都这么说,再加上林栋云实在死的惨烈,他那几个随从当然不敢做声,都一改跋扈的样子,悄悄地低了头。
“好!”看见没人反对,王队长心中一阵畅快,喜悦地说:“既然没有杀人,只是切磋,那我们保安团就管不着了!弟兄们,收队!”
说完,保安团这一溜人赶紧排成两排,踩着硬壳靴子着急忙慌地跑了。
保安团的人走了,米师爷就来到了李凡的面前,笑嘻嘻地说话,生怕得罪了李凡,自己也变成了林栋云那个下场:“这位先生,在下是房四郎房老爷的幕僚,你们叫我米师爷就行,我们家老爷,有请先生去房家碉堡一聚。”
“哦?”李凡听到他的身份也颇感意外,扭头往碉堡上一看,果然有个黑影在那里拿着望远镜偷瞧呢。
李凡就问:“刚才听你说,这位林栋云公子是房老爷的客人,怎么,他是准备要找我算账吗?我听说房老爷那个碉堡了,可是连大炮都有呢,别我前脚进去,后脚你们就给我来上一炮了。”这个年代的大炮,力量还不算强,以李凡现在的实力,用真气罩体还是可以扛上几炮的,但是雷哥儿和闰土就没办法了。
米师爷看李凡疑虑,赶紧说:“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家老爷是真心想跟先生交朋友,那个林栋云,其实跟我家老爷也没那么熟,不过就是花钱请来帮忙的罢了。”
看米师爷这担惊受怕的样子,李凡估计他是大概知道自己的手段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倒也不敢冒然进攻,于是就说:“那走吧,带路!”
米师爷带着李凡、雷哥儿、闰土来到大街上,然后伸手就叫来四辆黄包车,请李凡他们上了车,黄包车夫一溜小跑,很快的,就来到了房四郎的碉堡门口。
门口是一扇大铁门,铁门上有着几个小孔洞,李凡知道,那是为了方便朝外边开枪用的。四个人刚一下黄包车,大门立刻就打开了,就见到庄园里面,歪歪扭扭地站了两排的打手,都穿着黑色的短衫,表情十分严肃。这两排人中间留出了一条路来,直接从大门口通往碉堡的大门。
那碉堡是红色的砖石修的,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样子,此时大门口还站了六七个穿着旗袍的姑娘,说不上天姿国色,但也算小家碧玉,可惜脸上都涂着红红的腮色,像是猴子屁股一样。
来的路上,米师爷已经大致问过了李凡他们的来历,此时就一伸手,做引领的样子:“孔先生,请!”
李凡他们于是就在两排打手之间往前走着,刚一走进去,两排打手就一起用力地拍掌,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大喊起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阵仗可把雷哥儿和闰土给吓了一跳,他们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奇怪的待遇啊,而李凡看着这两排黑衣男子,又是拍掌又是喊欢迎的,让他想起了前世去足浴中心的场面,感觉下一刻随时可能有人大喊一句:“男宾一位!”
好不容易在震耳欲聋的欢迎声中走了过来,到了门口位置,那几个女的突然又喊了起来:“欢迎欢迎!欢迎欢迎!”一边喊,一边居然还纷纷拿出了两个小铜铙,开始“邦邦邦”地敲着,这刺耳的声音,要是再加一把锁呐,就可以直接办头七了。
好在正当李凡难以忍受的时候,喊声和铙声同时停了,紧跟着碉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马褂,梳着小背头,手上拿着雪茄的男人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欢迎三位贵客来我的碉堡,在下就是房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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