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河的北岸,闰土正领着二十来个闰村的青年人,面前放着几个大箩筐,箩筐里面,全部都是那些猹新偷回来的何首乌。
闰土问旁边的人:“有多少个了?”
旁边的人回答:“有三十多个了,闰子,要不咱们先回去了吧,听邹庄里的声音,它们好像已经发现了。”
“发现又怎么样。”闰土皱着眉头,说:“今晚上就要把何首乌给拿个够,否则以后就没机会了。”
正说到这里,忽然迎面一道黑影蹿了过来,速度之快,像是一只飞豹,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什么人?”闰土赶紧举起钢叉准备应敌,可是这时那个黑影转眼就到了闰土的面前,一张沧桑的老脸距离闰土只有不到三十厘米。
这下子闰土看清了,是邹仁!
“你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偷何首乌,平日我忍着你们邹家,看今天我还忍不忍你!”
闰土刚想反抗,可是他的功夫怎么比得上几十年打磨的邹仁,此时邹仁已经一掌拍到了他的胸口,闰土顿时气血翻涌,浑身无力,邹仁一把扔了他的钢叉,抓住了闰土脖子上银项圈,把他整个人就这么拎着。
“闰子!”一个闰村村民想要来救闰土,邹仁飞起一脚,直接把那个家伙踢进了河里,然后用满是怒火的眼睛扫视着剩下的村民们。
“滚回去告诉闰年,还想要他这个儿子的话,自己到我拳馆来救。”
邹仁在李凡和孔凤他们的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在邹庄和闰村,也算是一方的大人物了,他圆目一瞪,花白的胡子倒竖起来,像是狮虎发威一般,闰村的人虽然说有二十来个,可他们就算一齐上也不是邹仁的对手。
于是这些人连何首乌也不要了,跳回了南岸,一边往村里跑回去,一边大喊:“我们这就回去叫老爷,你要是敢动闰土一根头发,我们闰村就跟你拼命!”
······
刚过了凌晨,三味拳馆的大堂上灯火通明。
闰土被用绳子给绑了起来,就丢在大堂中间,闰土的左边,是一筐刚挖出来的何首乌,而右边,是用笼子给装起来的猹,此时它们还没从邹仁的拳风下清醒过来,一个叠着一个,吐着舌头翻着白眼。
大堂的正上方,是邹仁巍然正坐。大堂左边坐着智延上人和孔凤,身后站着八个秦门的门徒,大堂右边坐着雷哥儿和李凡,后面站着方妈妈和几个拳馆弟子。
闰土这时候低着脑袋,紧咬着牙关,满脸都是不服气,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邹仁居然会亲自跑出来抓人,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捉住。而一旁的雷哥儿瞧着闰土,眼神里都是难过,他知道,到了现在这个情况,闰村和邹庄的恩怨已经到了无法消解的程度了。
而就在这时,三味拳馆的外面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火光,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靠近过来,是闰村的村长闰年和村民们举着火把来救人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吵闹声,就听见“砰”的一下,两个拳馆弟子直接被踹飞到院子里,一个五十来岁,梳着辫子,穿着粗布衣的男子手擎钢叉,大步走了进来,他就是闰村的村长,也是闰土的父亲,闰年。
其余拳馆的弟子们看见闰年往大堂走,也不敢去拦,毕竟他们和闰年的功夫相差实在太远了,再说闰村的人除了闰年,其余的都被拦在了外面,放进一个闰年,邹仁也不会怪他们。
闰年一路风风火火地上了大堂,李凡这才发现,闰年的整张脸有半张都是黑青色的,完全是中了剧毒的样子,此时冲闯进来,气势熊熊,只是凭着救子心切的胆气而已,李凡估摸着,闰年应该和邹仁一样,也是中了何首乌的毒。
“爹!”看见父亲来了,闰土赶紧抬头喊。
“闭嘴!”闰年大骂:“你个丢人的东西!居然敢瞒着我做这事!”
而看着闰年出现,坐在最上方的邹仁冷哼了一声,嘲讽地说:“哼哼,贼爹来救贼儿子了!”
听到这话,闰年大为恼怒:“姓邹的你闭嘴!这百草园本来就该有我闰家的一半,摆明是你邹家抢占了几百年!”
邹仁大骂:“强词夺理!这百草园从来都是我邹家的产业!平日你们这些贼人偷一两个何首乌,我也就算了,结果现在变本加厉,竟然开始明抢了!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做贼的下场!”
闰年也不肯让步,把钢叉横在了身前:“教训我?你有胆子就来试试,别人怕你的五味神掌,我可不怕!”
双方瞬间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在这大堂上打起来了,雷哥儿正要劝架,却有一个人先开了口。
“哈哈,闰村长,邹师傅,你们两家也算是邻居,何必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喊打喊杀的呢,要和气才好嘛。”
这人的说话声爽朗温和,正是坐在一旁的孔凤。
闰年看了看这个白西服的年轻人,三十来岁,皮肤白净,不像是个练武的,所以也就不客气,直接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这里说话?”
此话一出,孔凤身后的门徒伸手就往腰间去摸,是要拔枪的意思,孔凤挥了挥手,让他们不必慌张,然后就看向闰年,温和地笑着,说:“在下秦门,孔凤!”
闰年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
秦门孔凤的名号他当然听说过,别说在浙省响当当了,就是整个华夏,也是有他的名气的。可是他怎么可能猜到,传说中的江南堂堂主孔凤,会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而且现在还坐在三味拳馆的大堂上。邹仁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结识到如此威名远扬的人物。
闰年心里彻底慌了,可是当着邹仁的面,他总不可能认怂的太明显了,所以只好赶紧向孔凤道歉,但是由于深深的恐惧,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要知道,他刚才可是当着这么多人骂了孔凤,要是孔凤真的生气了,闰村恐怕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原来是···是孔堂主,在下闰年,不···不认得孔堂主,还请堂主恕···恕罪。”
孔凤却毫不生气,而是哈哈一笑:“闰村长救子心切,孔某当然理解。”
看着孔凤的样子,李凡不禁赞赏起来,秦门的堂主,那可算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了,像这种手握权力之人,一个个的无不是耀武扬威,居身自傲,旁边的人稍有冒犯就要诛杀惩戒,可是这个孔凤,却能有一颗平常之心,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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