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绛迟疑了一下，说道：“在下好友和书童还在客栈，待我叫一起……”

韩赞周笑道：“顾公子，将地址给我，咱家差人前去相请！”

王卫东道：“去吧！顾先生，我在船等你，不见不散！……”

顾绛拱手下船，韩赞周问：“殿下不怕他跑了？”

“跑了，说明人家不想和咱同舟共济，……强扭的瓜不甜，随他去吧。”王卫东笑道，

马锡冷笑：“跑？能跑哪儿？……哼哼，就算他跑到金陵，我也能让他不好过！……”

陈于阶和马锡开着玩笑道：“马二，你还真坏啊！以前咋就没看出来？交友不慎啊！……”

“殿下保重，老奴此去金陵，定为殿下多弄些银两……”韩赞周不舍地说道。

王卫东叮嘱道：“嗯！虽说钱是越多越好，不过要注意安全！……”

“老奴明白，殿下不必担心！太子到了地方，务必隐姓埋名，不能让外人得知！以免生出事端……”老太监谆谆告诫，依依惜别。

顾绛是个守信之人！不仅他来了，还带来他的朋友归庄和书童汤小乙。

……

邓尉山位于姑苏城西南六十里处，因东汉太尉邓禹曾隐居于此而得名。

这里群峰连绵，重山叠翠，是斜向太湖伸出的一个半岛。

解学龙的农庄，很大一片地，除了一座大院，周围还有不少农舍和耕地，确切说是个村庄。

安顿好众人，解学龙道：“殿下，山麓光福镇涧廊村东南有个司徒庙，原为大司徒邓禹祠，庭院中有六株古柏，其中四株苍劲、古朴、奇特，分别名为‘清、奇、古、怪’，相传为邓禹手植，殿下可去游玩一番！”

王卫东摇摇头：“周围有没有炼钢厂？”

解学龙迟疑了一下：“炼钢厂？……殿下是说铁铺吧？西碛山便有，距此十来里地，怎么，殿下真想造火铳？”

“对！以后的战争离不开火铳！”王卫东点点头，他也习惯地说“火铳”这词了。

解学龙十分好奇，太子怎会知道以后的战争离不开火铳？但他没过多纠结，笑道：“要造火铳，殿下身边恰巧有一人精于此道！”

王卫东猜测道：“谁？……难道是陈于阶？”

解学龙赞道：“殿下睿智，正是他！他乃徐光启的外甥，曾跟徐阁老学过造火器……”

“徐光启是谁？”王卫东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是谁。

解学龙介绍道：“徐光启，字子先，松江府人，万历朝进士，先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此人特别注重火炮的制造，曾多次疏，欲引进造炮技术！另外此人对火器的实战运用也颇有见地！”

见王卫东听得认真，解学龙接着说：“徐光启撰写了《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等书！”

王卫东如梦初醒：“哦，徐光启！……能不能把这几本书找来我看看！”

解学龙笑道：“哈哈，我去找陈于阶，他肯定有！我让他献给殿下！”

太子爱看兵书，解学龙仿佛在黑夜中看见一丝曙光，当初答应高倬帮助太子，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借！看完要还的！……”王卫东忙说，

没一会陈于阶跟着解学龙乐呵呵进来，怀里抱着本书，

听到太子想看，他别提多开心了，舅舅的心血终于有人重视了！陈于阶随身只有一本《制火药法》，其它几本还在金陵。

书的内容并不多，很快就看完，虽用繁体字书写的，也没有标点符号，不过连猜带蒙，也能弄明白个大概。

书中详细介绍了练硝、练硫和制炭的新方法，其中关键是硝取其清、硫求其净、炭择其轻，还介绍了火铳(粗药)、鸟铳(细药)和火门的药方等等。

看完，王卫东不禁感慨，现代所用的黑火药配方也不过如此！

王卫东若有所思，沉思一会忽然问道：“书里记载的火药配比已是最佳组配，火药颗粒化也有详细记载，为何还打不穿清军的棉甲？……”

陈于阶答道：“威力不够！殿下，……”

“那就多装填些火药嘛！为啥不多装填一些？”

“殿下，火药装填太多，铳管会炸膛！呵呵。”陈于阶嗤鼻一笑，太子还是啥也不懂！

“哦！……原来是这样！哈哈哈……”王卫东恍然大悟，开心笑了。

一直萦绕在脑子里的疑问终于解开了！原来是制作火铳的钢材质量不行，火铳不能装填过量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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