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夜扎营安寝之后,刘琦就带着大军继续一路南下。
襄阳位于南郡最北方,几乎就在南阳郡的郡界边上,而攸县处于长沙郡的南部,故而虽然刘琦是前往邻郡就任,但这一路上的路途其实十分遥远。
没办法,南郡与长沙郡都太大了。
而且最令刘琦无法忍受的是,是这时代几乎没有十分精准的地图。
虽说这时候纸张已经渐渐流行起来,但主要还是在世家贵族上层之间流行。
按这时代普遍的情况来说,主要的记录载体依然还是竹简。
竹简这种记录工具,根本就不适合记录地图这种,信息繁杂而且要求精确的图集。
当然在荆州中,是有记录详细的各郡地图的。
但那些地图,都被当做军事要密放在州牧府中。
刘琦此次前往长沙在刘表看来只是一次寻常的换防,刘表自然就不会将州牧府中珍藏的地图赐予刘琦。
刘表只是在刘琦的军中,给其配了个向导。
这也是这时代大多数军队,行军认路的主要手段。
但是向导指路,完全是凭借记忆指路。
而且从襄阳到攸县的一路上,路途又遥远,经过的县又多,这些因素都影响了向导的记忆,
导致刘琦军中的这位向导,为刘琦所指的路也并不是完全正确的。
幸亏这位军中向导的基本素质还是在的。
故而一路上刘琦这支大军虽走了一些弯路,但总体上并没有偏离路线,
而几乎每到一县境内,向导都会向刘琦禀报到了何县境内。
此时刘琦的大军在经过数日跋涉之后,已经渐渐进入了南郡中的当阳县境内。
刘虎骑坐在高头大马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前方的刘琦与徐庶。
见刘琦与徐庶议论不停,谈笑风生的模样,刘虎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自从那日刘琦辟除徐庶为功曹后,为了以示亲爱,刘琦与徐庶夜则同榻,日则并马。
那副亲密无间的作态,让一直自视为刘琦第一心腹的刘虎,心里不是滋味。
刘虎不是个藏得住心思的人,他曾私下里向刘琦抱怨过,言刘琦如汉武帝一般,用人后来居上。
后来居上这个典故出自《史记》,
“始黯列为九卿,而公孙弘、张汤为小吏。及弘、汤稍益贵……或尊用过之。
黯褊心,不能无少望,见上,前言曰:‘陛下用群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
刘虎是借用这个典故提醒刘琦,他有点喜新忘旧了。
但刘琦听刘虎这么说后,顿时给了刘虎一个脑壳蹦,随后他叮嘱道,
“吾得元直,犹鱼得水也,万复再言。”
男人喜新厌旧一点怎么了,刘琦不在意这点。
受到刘琦叮嘱的刘虎虽然没有再找他说过什么,但心里的不平依然存在。
刘虎其实是看不起徐庶的。
刘虎觉得当今乱世需要的是他这种冲锋陷阵的猛将,至于像徐庶这种只会夸夸其谈,以美言迷惑君上的谋臣,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刘虎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在刘琦面前揭穿徐庶的真实面目。
就在刘虎看着徐庶的背影暗自发誓的时候,前军的向导来到刘琦马下,对着刘琦禀告道,
“中郎将,前方便是当阳县治了,是否要停下修整。”
刘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离天黑还有好一段时间,便不想这么早停下来修整。
他正要让向导继续引路,岂不料这时一旁的徐庶听闻已经到了当阳县治了,便对刘琦进言道,
“当阳县中有一俊杰,县君何不前往辟除之?”
听到当阳县中有俊杰在野,刘琦顿时来了兴致,他问徐庶道,
“元直所言是何人也?”
徐庶回答道,“此人名司马芝,字子华,河内温县人也,其性亮直,不矜廉隅,可为诤臣耳。”
刘琦一向相信徐庶的眼光,因此他此刻对徐庶口中的这个司马芝也好奇了起来。
既有俊杰,当然没有错过之理。
念及此处,刘琦转身像身后不远的刘虎招了招了手,刘虎见状立即兴奋的驱马近前,
在刘虎到了近前后,刘琦对着刘虎言道,
“我要前去招揽一位俊杰,大军的行进就暂时由你负责,徐徐前进到达当阳县外后,停驻休息便好。”
又来?
刘琦今日的吩咐与前几日如出一辙,令刘虎的心中警惕起来。
来了一位徐庶已经令其有危机感了,要是再来一个,他的地位可就真是不保了。
刘虎斟酌着言语,抱拳对刘琦言道,“中郎将不如带上我一起前往,在路上我也可护中郎将周全。”
看着刘虎那副期待又有点紧张的神色,刘琦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心中担忧的是什么,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自会带亲卫前往,若是百余亲卫都不能护我周全,纵是加你一个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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