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能是真的。”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沉白把她抱起来,克制住手抖腿软。
天啊,他的小宝宝要出生了,有点激动。
“急什么,赶紧带我去洗澡洗头发。”
痛苦面具已经戴上,夕岚也不在乎狰狞啥的,必须要干干净净进产房,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夕岚几乎是咬牙切齿捶打沉白。
“好,我帮你洗,对了,还要告诉妈妈她们,要拿什么来着……很痛对吧。”沉白急到语无伦次,无比轻柔地将夕岚转身抱到浴室。
夕岚望着他,无奈叹气,究竟是谁生孩子,怎么沉白比她还着急?为了安抚好沉白不让他添堵,夕岚忍者疼痛拉过他的脖子亲上去。
“好了,不要担心,我和小宝贝都会好好的,你别着急。”
嘴硬的沉白:“我不着急。”
可是他的手都在颤抖,解开夕岚衣服的双手不断哆嗦。
“沉老师,我现在肚子还痛着呢,咱就说能不能干脆利落点?赶紧洗完去医院。”
“好好好。”
“我自己来吧。”这还是夕岚第一次拒绝沉白帮她洗头发,最主要是孩子亲爹真的很紧张,搞得她心里也犯杵,让她感觉从头皮都头发丝都在别扭。
“你别动,我来。”
夕岚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一阵手忙脚乱中度过,看在沉白是关心她的份上,夕岚不想吐槽,顶多是在家人们投过来奇怪的目光时,默默扭过头。
夕岚被推进产房的时候,其余众人都坐在长椅上,姥姥和姥爷身体不便,让家里的小姨夫妻俩来看望。
平时最冷静的沉白,这会子不镇定了,他在走廊里重复来来回回走,看的大家眼睛晕乎乎。
沉父拿出家长的架子,叫沉白要么安静坐下,要么站在原地别动。
等到中午,即便没胃口,大家也要轮流去吃饭填饱肚子,沉白实在没胃口就没去,他抱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实际脑子一片空白。
夕岚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久的梦,她回到婚礼现场,在那个神圣庄严的礼堂,宾客满座,隔着长长的红地毯,她和沉白遥遥对望。
那不是故事的起点,却是他们的开始。
在朦胧的钝痛中醒,夕岚的意识还处在模湖不清中,隐约感觉到有一双手在紧紧握住她,夕岚张了张嘴巴,都说不出声音来。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颜色,远处隐约看到暗橙色的云朵。
下一秒就感受到了手背上传来湿意,骤然的触感惊的夕岚懵圈了,沉白居然哭了,她怔怔地望着。
沉白捧着她的手亲了亲,夕岚反手去摸他的脸颊果然摸到了湿润的眼泪,长时间没喝水,喉咙干涩难耐,嗓音跟公鸭嗓似的。
“别哭了,我这不是安全了吗?”
紧绷的情绪得到宣泄,沉白恢复了理智,从保温壶了倒了杯热水,用矿泉水兑换成为温水,然后喂给她。
灌下去一杯水,夕岚的半条命恢复了一些元气,她虚弱地抬起手,沉白连忙握紧,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小月亮,我们家有新成员了,是一个男孩子,像你一样可爱。”
听到这句话,夕岚恍忽了几秒,她终于卸货了,真的给沉白生了一个孩子,两行泪水不受控制从眼角缓缓滑落,她抓紧了沉白的手,慢慢地说:“下次给你生女儿。”
太阳初升,灰暗的天空变得明亮,金灿灿的阳光穿过云层,从天而降,照耀在这座城市,空气里弥漫消毒水的味道,窗外的枝头上挂着露珠,鸟雀停在电线杠,忽而破空飞来穿过树梢,停在了窗前。
沉白露出温柔的笑,说:“不生了,孕育幼崽太辛苦,影响了我们过二人世界。”
在凌晨四点,夕岚才被推出产房,等待的过程无比煎熬,随着时间的流逝,沉白无数次懊悔、质疑为什么选择让夕岚怀疑,去承受生命的痛。
哪怕现在医疗发达,但每年依旧有许许多多孕妇生产失去生命的例子。
直到产房的大门被打开,沉白脑子轰隆一声,周围的声音全都听不见,整个人不受控制朝医生走过去,,护士手里还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可他随便扫了一眼,连长什么样也记不清。
终于看到夕岚平安出来,只是累到昏睡过去,沉白高高吊起来的心才稍微落地。
今年的冬天不寒冷,春节过后,一场雨水滋润,树上嫩芽长势惊人,前不久还光秃秃的树枝,现在已经长出绿叶。
冬季里阳光不曾吝啬,隔三岔五悬挂在天空,吹散厚厚的云层,赶走了雨丝如雾的朦胧。
他们没有选择让家长帮衬,而是自己带孩子,像所有新父母一样,开始手忙脚乱照顾孩子,后来渐渐熟悉。
夕岚给小孩取了叫球崽的小名理由让沉白哭笑不得,她说小宝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圆滚滚像只胖球,顾名思义就简单粗暴定下了小名。
生活里的琐碎很平凡,平凡到日复一日的寡澹,沉白发挥了细心体贴的优势,白天两人一起照顾球崽,晚上孩子哭闹了沉白第一时间醒来,轻声哄着,抱到夕岚身边喂奶。
球崽的满月酒办的很隆重,宴请了亲朋戚友,由于季节和人流多的原因,球崽被抱着走一圈,过把眼瘾就好,该收的礼物一样也没少,堆满了他都小屋子。
往常都是沉白照顾球崽居多,所以孩子很黏他,夕岚则是球崽的口粮,也不能长时间停留在酒店客堂招呼客人。
晚上沉白抱着球崽拍奶嗝,夕岚盘腿坐在床上一副财迷的样子,兴致冲冲数红包,完了,还向父子两人炫耀。
所谓的放飞自我不过是幻想,他们的生活被球崽占据,腾不出空闲里,即便再累也是甘之如饴,这个春天就这么过去了。
在飞往云贵高原的路上,沉白透过窗子望向一团团白云还要湛蓝干净的天空,球崽在抓周礼上成功取俘虏了长辈们的欢心,左手抓算盘,右手抓笔。
尤其是岳父,俨然蠢蠢欲动,以后想抓球崽做壮丁将他培养成家产的继承人,而沉白老爸则是想让球崽熏陶书香文化,延续老沉家的文人路。
至于作为亲爸亲妈,沉白和夕岚表示等孩子有意识了自己做主,走哪条路自己选。
他们呆在贵州有一周了,开始第一天球崽会哭闹着找爸妈,泡芙是哄崽小能手,历经了一年,它都学会了耍杂技,尽管不伦不类,然而每次都能哄的球崽伊伊呀呀傻笑。
这座魅力民族文化的城市在冬天是又冷又湿,天气阴沉沉的彷佛阴霾笼罩,沉白站在窗前看向楼阁附近的枯草,眺望远处是山水披上白袍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身后是夕岚缩在被子里玩游戏,呼出来的白汽使手机屏幕蒙上了一层雾。
“沉白,快关上窗,好冷啊。”
“咯吱”一声伴随着叹息合上窗户,沉白搞不明白大冷天的夕岚为什么要选择来这座城旅游,从口袋了掏出手机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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