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忙点头。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等几人进了一处雅间,那柳小少爷也唯唯诺诺跟了进来,杵在石庆身边,只委委屈屈盯着苏仙被人拉过的手,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石庆:擦汗。
这柳少爷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柳昭在上都的名声并不好,提起这位少爷,石庆除了知道他是柳小姐的亲生弟弟外,就只能想到纨绔头头这类标签了。——在赌坊遇到,可以说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东家同样擦了擦汗,看着屋里两尊大佛,心惊肉跳。
“不知陆大人、柳少爷有什么吩咐?”上都铖内并不安生,赌馆也不干净,东家一时半会儿还真摸不准陆清铖与柳昭是来作甚的。
“王邱。”陆清铖言简意赅。
东家偷偷瞥了眼一旁一言不发的柳昭,见陆清铖才是主导,脑子飞速运转,很快记起了这一号人,“噢!就是那个死了爹的王邱是吗?”
“说起他的话,也就是个白眼狼,整天偷他爹的买药钱赌博喝酒,没品得很……”这种人在赌馆里虽然有,但也不多,也难怪东家记得清楚。
毕竟小赌怡情,也不是每个人都扎的一发不可收拾,输到倾家荡产,六亲不认。
陆清铖没多做评价,只是问,“还有什么。”
“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东家摇头,转身派人去把手底下另一个人叫了出来。
那人似乎是负责那片乱区的,被人推搡多了,身上的气味像是馊了十天的泔水与袜子泡在一起,难以言表。
苏仙发觉自己胳膊被折扇抵了抵,很快顺着陆清铖那轻巧的力道后退。
那小二却急于表现,凑上前,表情愈发谄媚,“王邱常在小的那几桌待,只要老爷问,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石庆知道自家公子有些洁癖,上想将人拦下,谁知身侧小少爷动作更快,怒气冲冲揪起那人的领子,把人一推。
“说就说,离这么近干啥!”熏坏了他阿姐怎么办!
她阿姐金枝玉叶,这臭男人凭什么近身!
柳昭把人推远,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剜了陆清铖一眼。
陆清铖接收到,有些莫名其妙。
倒是那小二被吓了一跳,惊恐的缩了缩手脚,等那暴躁少爷退开,老板提醒,这才颤巍巍开口。
“问王邱啊……”
“他这人吧,就是个没分寸的赌鬼,仗着自己爹是个教书先生,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昨天听那小子说,他爹被长春馆治死了,他能从丁大夫那得好多钱,说过几天要连我们的裤子一起赢回去。”
“这谁信啊,他就是一冤大头,来赌馆压根没赢过几回。他爹都出事了,他还过来赌,输了还说别人出老千,最后还不是被打了出去。”小二声音虽小,却能听出言语间传出的讽刺与笑意。
苏仙也把他当笑话听,慢吞吞接话,“那这王邱运气还真是差。”
被漂亮的贵人一夸,那小二也骄傲起来,声音微拔了些,继续道,“他那种横冲直撞的当然讨不了好,我们玩的东西,可不止靠运气,技巧也是得有的……”
话说的太多,一旁的东家暗暗踢了他一脚。
于是话题说到一半圆润收尾。
“不过运气肯定还是占大头……老爷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玩上两把。”小二也是个机灵的,完了还没忘记拉客户,笑脸撑得愈发诚恳。
陆清铖自然没兴趣,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浅道了声谢。
结果,身后那让人不省心的小姑娘站在他的视野盲区,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这位少爷是想试上两把吗?”小二眼睛瞬间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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