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元乾回家之时,已是接近傍晚。
包元乾想到弟弟,便用了身上仅剩的一小粒碎银买了一只熏鸭提溜回家。
今日自己人吃了不少亏,这肚子却没有吃亏,想来也不能亏待了在家养伤的弟弟。
推开家门才发现包大叔回到了家里,弟弟正在与包大叔说着今天发生的事,而那高大嫂却没了身影,想必是醒后回家了。
包元乾将鸭腿塞到包布同嘴里,把他叭叭乱嚷嚷的嘴堵上。
包大叔问及自己去了何处,包元乾便说了自己遇到了两个锦衣卫刮了一顿官粮的事。
“自小让你习练拳脚,可惜你不听,如今吃了大亏才晓得个中厉害。”,包时烈听罢面色有些拂然,少见的有些不快。
包元乾笑嘻嘻地掰下一只鸭腿,送到了包大叔手里道:“我这不知错了嘛,他实在是武功厉害,我措手不及.....”
“倒不见得他有多高明,实在是你毫无章法,空有一股斗狠的架势,并无甚底子。”,包时烈毫不给面子道。
包元乾脸上尴尬,心里却深以为然。
这应浩的身手,与自己这种军旅搏杀的路数完全不同。
自己没甚技巧,只能以气势骇人,刀法大开大合,毫无路数可言,只顾斗勇拼狠。
战场上趁乱杀几个普通士兵还行,遇到应浩这样身手不俗的行家立马就露了怯,徒手几下便拿捏了自己,属实丢了大脸。
在他眼里,这应浩的功夫方才算得高明。
只不过听包大叔的意思,似乎这应浩也就马马虎虎?那自己得差到什么地步....
长夜如水,暮色潇潇。
寂静的包家土房里,包元乾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闹心事儿,久不能眠。
“咯吱..”,门响动一声。
包元乾起身看去,却是一个铁塔般的黑影。
“布同,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过来作甚?”
那黑影蹑手蹑脚地坐在床边道:“哥,我想着那高大嫂跟我哭诉的事儿,我睡不着。”
包元乾见他提及高大嫂,心中也疑惑便问他大嫂如何了。
只见包布同轻叹一声,“哥,你不知道。高大嫂如今的日头惨了。”
包布同嘴皮翻动,将白日自己离去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包元乾听在心头,难过在心里。
这高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日里在军营操练,有些许微薄军饷补贴家用,家中有一老父耕种田地,一个两三岁不晓事的孩童。
只是这番高大哥失踪,家里的经济便断了去。
而更不幸的是,高大哥的父亲高大伯年近七十,本就年迈体弱,听闻自己儿子人间蒸发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一病不起,田地里的农活便荒废了。
如今卧榻在床,病入膏肓。而家中并无多少银钱去药铺抓药,只能这般在家里硬熬待死。
要命的是如今家中余粮不多,高大嫂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根本无法农作,可若是不耕种收粮,恐怕.....
家中的顶梁柱一倒,这个家也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包元乾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暗骂一声,心道自己粗心大意,高大嫂那么坚强的女人,若不是走投无路了怎会跑进城里的大街来寻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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