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关外戈壁的夜晚,繁星点点,却格外寒冷。
不似白日那般烈日灼人,戈壁的寒夜,滴水成冰。
空旷的荒漠上,一处戈壁围成的天然城墙处,一堆篝火燃烧,点缀着漆黑如墨的旷野。
包元乾一行人今日并未回关,而是在嘉峪关外近百里处寻了一处隐蔽之地过夜,数十匹缴获的马匹被拴在外层,以此抵御风沙。
因为,他们要掩埋夺得的宝物。
此次打劫蒙古骑兵,他们夺了不少宝贝,还有食物。
但是显然都不可能携带大量财物入关,一是锦衣夜行,怕军中同僚上官嫉恨,二是怕走漏风声,引出不要的麻烦。
那个蒙古公主萨仁雅此时手脚被捆住,被放置在风蚀洞的最里面,相对外面众人隔绝。
包布同擅长烤肉,将白天缴获的羊肉撒上孜然一烤简直是人间美味。
包元乾一行人围着篝火堆胡吃海喝了一番,这般美味的东西,在关内是很难吃到的,一个个像是八辈子被吃过肉食般,甩开膀子造的满嘴流油。
包元乾这才想起了王干炬的一句话,“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如今看来,当真是奉为经典。
包元乾吃了个肚歪,拍了拍肚子一把倒在土墙上,嘬了一口葡萄酒,看着吃饱喝足的同袍一个个卸甲躺在毯子上,开始做起美梦来,享受着这片刻的迷离与满足。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包元乾念着这后世自己读书时学的边塞诗,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
从前不觉得,如今身临其境,狂沙利刃,刀头舔血,方才体验的真切。
这里的每一个物品,每一块土地,就连手中的酒,肚中的肉都是要靠自己一刀一枪冲杀出来的,没有人会理所当然的送给你。
“哐当。”一声,风蚀洞里传来响声,惊动了一众兵油子,也打破了包元乾的思绪。
他们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就连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的,响声一动,皆是翻身而起,抽刀警惕。
包元乾却是想起来了什么,踢了踢一旁的包布同,对高老大说了句便提起篝火旁炙烤的羊肉,走了进去。
高老大安抚了众人,这群人才想起来,方才光顾着自己吃喝了,忘记了洞里还捆着一老一少两个俘虏咧!
刘三刀哼了一声骂咧咧道:“管她作甚?肉不留着回关内给家人吃,给这娘们作甚,饿死了算球!”
说罢便盖着毯子,蒙头大睡。
众人听罢也是点头,确然如此,他们是快活了,可关内的家人还过着苦日子。
不过高老大却摇摇头,笑而不语。
他岂能不知道这些糙汉子的心理?女子对他们来说只是个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当他们有索取的时候,这女子便是有价值的宝贝,便会对这女子好。
若是见与这女子没有可能了,那便对他们毫无意义了,也不会对着蒙古公主有什么好脸色。
什么王子公主对于他们而言,和寻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如那应天府里的朱皇帝,对这些兵油子的威慑力还不如自己这个芝麻绿豆大的总旗官。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现实便是如此,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免俗,也不会苛责什么。
包元乾与包布同一前一后提着插着烤羊肉的木棍走了进去,果然在洞里看到了用脚猛踢珠宝财货的萨仁雅。
“别踢了,饭来了,诺,现烤孜然羊肉~”,包元乾用蒙古语吆喝着,他自然知道这高高在上的北元公主定然是饿极了。
包元乾取下她嘴里塞得布条,塞着布条,就怕她骂人。
包元乾把烤肉递在萨仁雅嘴边,萨仁雅见香喷喷的孜然羊肉在嘴边,一口便咬了上去,扯下了一大块肉,嚼巴嚼巴便大口往下咽。
羊肉酥软焦脆的外层被咬开,油气汁水顺着她的下巴淌下。
包元乾看着这吃相豪放的萨仁雅,心道不愧是草原女子,毫不矫揉造作,野性十足,饿便是饿了,完全不像大明女子般细嚼慢咽。
“咳咳....”
萨仁雅吃的着急,有些噎住了,包元乾便把羊肉放下,把葡萄酒囊对准她的红唇便灌进去,右手拍着她的背。
一番折腾,方才缓和起来。
包元乾可不敢再让她自己大口嚼了,要是噎死了,自己这责任就大了去了。
他捡起羊肉,用皮绢擦了擦她的嘴,用手一块一块撕下来递给萨仁雅吃。
那必彻彻老头食欲倒是奇好,很快便将包布同的烤羊肉吃光了。
包布同看了看还在喂萨仁雅的包元乾,耸了耸肩,拍了拍包元乾示意自己出去了。
包元乾点点头,好半晌,包元乾将最后一块羊肉递到萨仁雅嘴边,萨仁雅张嘴咬下,不过却不只是羊肉。
“卧槽!”,包元乾手指一疼,只见自己满是油渍的手指被萨仁雅一口咬住,死死不放。
“我靠,你属狗的啊?”,包元乾下意识汉语骂道,抽回手指,看着食指上深深的牙印,渗着血。
萨仁雅“奸计”得逞,一脸得意。昂着下巴,嘴角像弯月一般上翘,眼神挑衅哂笑地看着包元乾。
“草原女儿,有仇就报,我们两清了!”,萨仁雅用着蒙古语说道。
包元乾咀着自己被咬伤的手指,皱眉看着萨仁雅,他自然明白萨仁雅说的是什么事,不就是白天自己用马鞭抽了她屁股吗,她要不死命挣扎自己也不会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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