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宫。
淮云浅走在这个陌生的走廊里,从小他就养在宫外,只有寥寥几次进过宫,无论是和那些所谓的皇子间的关系,还是后宫的妃嫔们,他都毫无印象。
“四殿下,陛下等候多时了!”韩公公笑眯眯的说道,淮云浅懒洋洋的看着戒备森严的宫宇:“如果父皇不想见我就罢了。”
韩公公脸色略微有些僵硬,普天之下敢和当今天子这般说话的也只有面前这位四皇子。
哦,他倒是忘了那个无限期告病的公爷,这二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只好赔笑道:“殿下说的什么话,这几年殿下在外奔波,陛下可是心疼的紧!”
一个小太监快步走过来,不知为何看到淮云浅以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道:“四殿下,陛下,陛下说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来见驾!”
淮云浅丝毫不意外,他看了一眼那座巍峨的宫殿,立刻把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烫金蟒袍解了下来,转手扔给韩公公。
韩公公哪里敢接,赶忙跪在地上磕着头,淮云浅背负双手笑道:“你们怕什么?只是天热我解个袍子,看把你们吓得!”
淮云浅可以笑出声,韩公公他们可不敢出声,只敢把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淮云浅瞥了一眼宫殿,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此时的皇帝正站在窗棂前注视着他,看到他丝毫没有任何敬畏之心,问起身边的老人:“你是否也觉得朕太过薄情寡义了?”
“陛下有陛下的深意,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傲气,换做任何人发配边缘这么多年,恐怕都会有怨气。”老人说话间并没有任何隐藏。
“也正因此,他还需要历练,朕给了他普天下最大的权柄,有些责任也是他必须担起来的!”皇帝不明晦暗的说道。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心中不以为然,什么时候陛下给予了四殿下权力了?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发展而来的吗?
只是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开口,皇帝突然开口说道:“北党这一次动静太大了些,朕觉得他们过分了些。”
“老臣明白!”老人缓步离开,走出宫殿时他还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觉得皇帝风光无两,孰不知从龙椅上站起,他还不如普通人那般快活。
淮云浅从御马监牵了一匹马,随后在宫城中纵马驰骋着,今日之事他倒没有多少怨气,自己也根本不需要那个人给他正名什么。
“主上,刚传来的消息,北郡刺史在我们离开后的第二天就被陈知远所杀!”尚坤拿着密件在宫门前等待着,一看到淮云浅纵马而出,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又是北党?”淮云浅紧紧皱眉,他在思索着该拿这件事如何做文章,就在这时常逸跑了过来:“主上,南宫郡主去了文谦侯府!”
“她去那里做什么?”淮云浅盯着他,常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把燕若烟的事情告知了他。
“尚坤,带三百白衣侍前往陈府。”淮云浅当机立断下着命令,尚坤一怔,有些担忧道:“主上,先帝曾下令,白衣侍不准入京,更不能羁押朝廷命官,是不是……”
“有些人可以是朝廷命官,可有些人配吗?”淮云浅冰冷的目光盯着他,尚坤立刻跪在地上,声音坚定的回答:“属下明白!”
文谦侯府。
一副巨大的挽联的摆放在门前,引起无数围观民众的议论。陈管家不明所以的走了出来,呵斥道:“谁家的丧门头,还不快拿走!”
“慢着!本小姐何时说过让你们收了?”纵马狂奔而来的南宫星从马背上翻滚而下,一身缟素的她此时此刻显得异常突兀。
“郡主,你这是公然与我陈府做对吗?”陈管家自然是认得南宫星的,只是碍于神隐公的名头,他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又如何?”南宫星带着一腔悲愤而来,她岂会这般善罢甘休,只见她转过头控诉着陈府做的黑心事。
“陈知远之子患肺痨多年,为何要强逼良家女子为妻冲喜?又为何在丧命之时控诉女子一家谋害人命?这世道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王法?”南宫星把燕家惨案一五一十抖落了出来,这让陈管家脸色异常难看。
“郡主,不知你是听了哪个小人挑拨,陈家上下世受皇恩,先帝更是亲笔御赐文谦侯,我们陈府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陈管家不可能承认这是他们做的。
南宫星自然知道他们不会承认,只是听到先前他说的那句话后,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哦,看来如今连我父亲都是小人了?接下来你还会污蔑谁?”
陈管家被她的话问懵了,他怎么知道南宫星和燕家有牵连,更怎么会知道这事是神隐公透露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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