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卑下敢拿脑袋担保!白洋渡口所有人只当是大梁匪出山,无人会知晓真相。更无把柄留下。而且已命人散布悬赏画像,当然,走的不是官面的路子,也未曾表明其姓名身份。”
闻此,他这才稍稍安心,沉思片刻后,“备马。”
“是……”
一天前,晌午。
鹤瓶州州城,人数不变的众人再次落座,不同上次欢声笑语,这次所有人皆是沉默静坐。
其中不乏有人不断拿手帕擦汗。
“李大都督,你确保昨日那事没露马脚?”
“张大人,这话你已经问十几遍了。”
张姓官员尬笑几声,再次掏出手帕擦了擦。
就在这气氛愈发令人窒息时,一富家翁打扮的老人,缓步而来。
所有人纷纷起身相迎,面带讨好。
不是旁人,正是岭南道节度使方春阳。
“都坐吧,都坐吧。”
方春阳摆摆手,温和道:“人老了就不爱动弹,岭南军政靠诸位操持颇多,老夫着实得谢谢诸位了。”
“哪里哪里,大人您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呢。”
“就是就是,龙行虎步,哪有半分老态?”
一番场面话,冲淡了先前的紧张气氛。
方春阳落座,先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就开始直呼茶叶不错,絮絮叨叨从种茶到采摘乃至烘焙,都说了一个遍。
终于,有人实在忍不住,大步站出来。
“大人!”
方春阳诧异抬手看向这人。
只见其拱手深深一拜,“我等向来是以大人唯首是瞻,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日后必定还是这样。明人不说暗话,走了国舅,我等该如何是好?”
方春阳不着急回话,轻描淡写的放下茶杯,扫了眼在座众人。
只见被目光扫到的人纷纷起身,拱手道:“大人!”
“诸位与老夫共事多年,早已亲如一家。你们的事,就是老夫的事。老夫的事,同样也都是你们的事。对也不对?”
“大人说的极是。”
“那就好。”
方春阳淡淡一笑,“若有一日,朝廷召回尔等回京,许以高官厚禄,然老夫又偏偏不许,诸位如何打算?”
怎么可能?
不少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不敢置信。
唯有几位军权在握的大都督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自当是……假以疾病,委以拖延……”
“当真?”
“我等绝不敢欺瞒大人。”
脸上笑意逐渐收敛,方春阳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眼见他要出门离开,有人焦急询问,“大人,我们呢?万一国舅真到了长安,也猜到了沧澜江边是我们的布置。到时候面圣一语,我等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方春阳停下脚步回身,“各回各地,各司其职。该吃酒吃酒,该享乐享乐。无事会发生的。”
什么?
有人不信,但方春阳却是径直离开。
剩下的人大致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一部分眼神时惊时惧,看向几个大都督。
还有一部分,泰然无变,呼喊着吃喝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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