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快步冲到堂前,将小院的柴门打开。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顾飞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站在顾飞面前的是一位青年男子,腰间赫然挂着一把无鞘的长剑,背上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和顾飞差不多年纪,肋下一道长长的血口深可见骨。
顾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背上那个女子的美貌——毕竟,尽管她的相貌的确颇为不凡,但现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再美的姿色也要打折扣了。
顾飞吃惊的原因是,对方的穿戴和普通百姓区别极大,一看便知是门派的弟子。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一男一女,都是已经凝练真气、真正入品的武者!
“药师阁下,求你救救我妹妹,价钱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对方见到顾飞出来,连忙抓住顾飞的手恳求道,“她的修为只有九品,即使用真气护住伤口,也撑不了几个时辰了!”
人命关天,顾飞只是略一思索就让开了道路,示意对方把人背进去。
他的药剂也需要样本来实验,而这两人给他的印象不错。若是换做顾飞之前认识的武者,在和普通人说话的时候哪里会这么客气,居然还老老实实的敲门。换做那些暴躁的家伙,恐怕早就破门而入,把刀架在顾飞的脖子上逼着他治疗了。
保险起见,顾飞没有一开始就调整伤药中其他成分的比例以测试效果最好的那种,而是按照上次模拟时亲测有效的那方子,将之前煎好的药材全部磨成粉末,制成了金疮药。
随后,顾飞拿着那金疮药想要给那少女涂上,却被那位青年礼貌地拦住了。
“阁下,我并非有什么恶意,可是我妹妹毕竟尚未出嫁,所以……”
对方虽然脸上焦急,但话语依然客气,这让顾飞对他们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无妨。”顾飞点了点头,“将这些药粉敷在创口,十息之内即可见效。”
“多谢先生!”
对方感激地说道:“在下霞宗弟子吴常,先生救我妹妹,来日必有厚报!”
顾飞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去给伤员敷药,自己则搬了个马扎,在大堂坐了下来,开始按照进度对付那些生铁梨花。
铁梨花,这是顾飞前世没有听说过的草药,药性猛烈,外壳更是坚硬如铁,采集这种药草都是需要连根挖起来的,因为普通的药铲根本无法斩断铁梨花的根茎。
所以,在炼药界有一句话流传,叫“剥少女衣易、剥铁梨花难”,甚至连二品炼药师,都不愿意去费时间处理铁梨花这种一阶草药。
然而,现在的顾飞可是掌握了真正的炼药大师技巧的人,区区铁梨花根本不在话下,手中的药刀上下翻飞,不多时便剥了七八枚鸽子蛋大小的剔透花心出来,放在专门承装药材的药钵里。
这时,吴常已经给他妹妹敷完了药,见到顾飞正在忙碌,没有贸然上前搭话,直到顾飞处理完手上的那颗铁梨花,这才微笑着和顾飞打招呼。
“先生的伤药果然了得,当真是十息之内见效,在下佩服。”
“这金疮药还有不少地方有待改进,没什么大不了的。”顾飞连忙谦虚道,“在下名叫顾飞,吴兄也不要‘先生’、‘先生’地叫了。”
“顾兄弟倒是爽快。”吴常笑了笑,“凭你的医术,自然当得起这个‘先生’。不过既然顾兄弟你不肯,那我不提就是了。”
“那,二位又是和谁发生了冲突,伤得如此严重?”见到对方没什么架子,顾飞也放松下来。
“说来话长。”吴常长叹一声,“我和我妹妹吴梦二人出宗游历至此,不想却是遇到了本地的山贼劫道,那寨中竟有两位八品武者、两位九品武者,若非他们的功法只是稀松平常,我二人甚至连逃都费劲,更不要说各自斩杀对方一人了。”
顾飞默然。宗门所修功法自然比那山野修士强上许多,这吴常吴梦兄妹二人一个八品一个九品,竟然都能面对同阶以一敌二,外加众多普通士兵,还能各自斩杀一人,实在是太过彪悍。
两人刚聊了几句,屋内的吴梦突然痛呼一声,吴常大惊,猛地起身跑向屋内。顾飞也想跟上去,却想起刚才对方的态度,硬生生顿住脚步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不进屋当然不代表不干活,顾飞站在门口,忙不迭询问情况。
想起先前对方用真气止住伤口流血,顾飞灵光一现,连忙抢白道:“莫非是止血的真气耗尽,血流出来冲掉了药粉?”
“顾兄弟所言一点不差。”吴常也急的直跺脚,“这又如何是好?”
“吴兄莫急,快随我来!”
此时顾飞也顾不上藏着掖着了,这金疮药药方虽然是他首创,但对于武者而言,只不过是不入品的药剂,倒谈不上稀有。
“吴兄,你先去药柜取出所有的枣树皮、当归和三七来,用你的真气帮我把那些药材破碎成粉。伤情紧急,容不得我慢慢煎制了。”顾飞吩咐道。
眼见顾飞带着他走入制药间,吴常却犹豫起来。
“顾兄,这药方可是你的看家本领,让我这个外人插手,是否……”
吴常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顾飞打断,此时他已经在碾压铁梨花汁液以制备药泥了。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想救吴小姐就快点动手!”
吴常也知道情况紧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运转真气。
霞宗特有的寅卯木真气爆发,吹的吴常衣襟猎猎作响,随着他掌风下压,原本坚固的药材瞬间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粉碎成细小颗粒,却没有一丝被吹散的迹象。
在吴常手中接过装着药粉的药钵,顾飞迅速将那些药粉与铁梨花汁液混合成泥,一边搅拌一边快步向吴梦躺着的卧室走去,同时还对吴常吩咐道:“帮我去柜台前拿包扎的白布来。”
吴常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自己来做,不过想到顾飞刚才的举动,知道他也是救人心切,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配合。
实际上,顾飞的确没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快步走进卧室之后,他利落地卷起吴梦的亵衣,将粘稠的药泥涂抹在伤口上,随后在吴常手里接过白布,在吴梦那纤细的蜂腰间缠裹起来。
在忙活了好一阵子之后,吴梦的气息终于回归平稳,白布上也不再渗血。
顾飞长长吐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改良的药剂终于成功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