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根据消息,那人曾在城里的酒楼雅间内独自饮酒,还叫了一对说书唱曲的爷孙。”幕僚在旁小声说道。
“哦?听了些什么?”
“多是些历史,九州包括大夏之流。”幕僚说着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人所皆知,那人在意这些,怕不是……”
“遁世的隐脉之人吗?”严玄畅整理竹简的手停顿了下来,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动作。
“此事到此为止。”严玄畅只是如此说道,并未再多吐出一个字。
“唯!”
“是!”
无论是一旁的幕僚,还是桌案前的黑袍人,此时都一同应道。
仿佛那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禁忌。
……
……
燕冀门北临通逵,雪风猎猎飘酒旗。泥寒款段蹶不进,疲童退问前何为。
酒家顾客催解装,案前罗列樽与卮。青钱琐屑安足数,白醪软美甘如饴。
燕冀城往北而行,便是大夏北境边界,为防范入侵,诸多军堡军镇穿插坐落在这条大夏重兵驻守的防线上。此时正是夜色深沉时,较之燕冀城的寒风,北境之地的风更是刺骨,甚至还时不时的伴随着些许雨、雪、冰砸落到地面上。
这样的天气,便是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也会选择在家升起火炉,而不会选择在外走动。
而对于负责巡夜的军士而言,回不了营房,却另有一个极好的去处。
红底黑边的旗子上铁画银钩一个“酒”字,旗帜在客栈的门前伴着寒风烈烈作响,任凭屋外寒风呼啸,但客栈内火正烧的通红,弥漫着酒肉香气。
巡夜是一个苦差事,在北境寒冬巡夜更是如此,也因此对于巡夜士卒喝酒吃肉的行为,大多数的将校们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明目张胆,一切都好说。
也因此,士卒们多是这些镇中客栈的常客。此外还有一些往来的商人,商人逐利,敢到边境线上做生意的商人,多少都有些手段和背景,在这里,也都是心照不宣。
偌个大夏,从根子上,已经呈现出了腐坏的趋势。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通逵镇上连招牌都没有一个客栈里,吕黄金红着脸,满身的酒气,醉醺醺的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
随后便在客栈里引起一阵的笑骂声。
在边界上玩意不多,除了见不得光的暗娼和赌博,能够令士卒们提起兴趣的着实不多。
听书算是一项,而这家无名客栈的掌柜,恰是这通逵镇方圆百里最好的说书人。也因此这家客栈的生意比起旁家来都要好许多。
唯一的问题,便是掌柜吕黄金喜欢断章,典型的“文人之耻”,但是其正儿八经的儒门出身,一般的底层军官甚至都还未必是他的对手,经过几次“理论”催更不成后,来客栈听书的士兵们只好认下,忍了。
就在一群人各自散去,回到自己桌上的时候,只听闻得吱呀的一声——
客栈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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