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蒙克力大叔还是没有拗得过陈禹的软磨硬泡,答应他去捉紫貂,但是紫貂这个小东西可不是说抓到就能抓到的!
“紫貂蛮聪明的嘛!以前宝日格勒的爷爷毕力格是顶顶厉害的猎手,可他一辈子也才抓到过两只紫貂嘛,我是抓不到那鬼精鬼精的小东西嘛……”
陈禹一听有些丧气,连蒙克力大叔都搞不定,换我更白费了!
“陈禹,你可以去一队问问哈吉斯老人,他可是全旗最厉害的老猎人,我那只紫貂就是他抓到的,后来我父亲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才把紫貂皮送给我们家了。”
琪琪格大婶端着一笼菜包子过来,陈禹抓起一个,掰开,咬了一口榆树钱馅的包子,感觉味道清甜又爽口。
“哈吉斯年纪太大了嘛,看东西都不行了嘛,睁眼瞎一个,还能山抓紫貂嘛!”
蒙克力有些疑惑,琪琪格大婶笑了笑,“咱们家陈禹聪明,只要哈吉斯指点几句,他就知道该怎么抓了,是吧大儿子?”
现在琪琪格直接把陈禹当成亲儿子了。
“嗯嗯,只要他告诉我怎么抓,我就有办法。”
陈禹又咬了一口菜包子,冲这位蒙族“额吉”使劲点了下头。
下午,陈禹赶着马车,带着木仁、雅若和小多兰,首先去了渡口镇,给三个孩子买了点水果糖小零食什么的,又去诊所买了两瓶眼药水,准备送给哈吉斯老人。
“哥哥你看,前边那家就是了!”
木仁剥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指着前方一栋低矮的土坯房,大声喊起来。
陈禹留心路边的房子,他发现相比五队和六队的地窨子,一队这边更多的是土坯房,显然这边人家的生活条件要比他们强一些。
所谓的强一些,吃得也还不是稀粥 菜团子?
矬子里边拔大个,没什么可炫耀的!
陈禹下了马车,把马拴在门口的马桩,拎准备好的礼物,一步步走进哈吉斯老人的家里。
“多桑,这是谁来了啊!”
哈吉斯老人证坐在炕,手里握着一把反曲弓,正用手摩挲着,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下意识的扭头去看。
陈禹推门进来,与老人四目相对,吓了一跳!
老人的双眼已经被一层白翳彻底覆盖,好似两个瓷球,空洞吓人!
一个穿着破旧袍子的小男孩怯怯躲在角落里,见木仁领着一个很漂亮却又陌生的叔叔走进来,这才小声说道,“是六队蒙克力家的木仁,领了个不认识的汉人来了。”
“这是我哥哥,他想来和爷爷学习抓紫貂啦!”
木仁和多桑是同学,她走到哪都自来熟,一蹁腿坐在炕,抓起嘎拉哈戳了起来,哈吉斯老人吸了下鼻子,“带好吃的了吧,拿来给我尝尝!”
陈禹急忙把手里的糕点递过去。
老人一把抓过来,陈禹看到老人的手十分瘦弱,根根青筋遒起,好像老鹰爪子一样,手指甲也长得吓人!
老人撕开包装纸,拿起一块槽子糕往嘴里塞,吃了一块后就呛得直咳嗽,陈禹急忙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老人就着水吃了两块糕点,这才感觉好受些,他伸手挠挠乱糟糟的白头发,叹了口气,“好久没吃到正经粮食了,刚才你说啥,要抓紫貂?”
然后又是一串听不懂的蒙语,陈禹一脸懵逼的看着木仁,木仁也是无奈一摊手。
听不懂啦!
“抓紫貂,你得用臭肉去抓,那小玩意不大,可是机灵得很呢,用油把铁夹子煮透,不能让牠闻出半点铁末子的腥味,还得那火把臭肉烤出味来……”
陈禹一一记在心里。
“紫貂一般哪个山头有呢?”他又问老人,这回老人却一句话也不说了,只顾攥着手里的反曲弓,一下一下摩挲,一双满是白翳的眼睛呆呆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吉斯爷爷就有一个儿子,是一队的羊倌,每天早起放羊,晚才能回来……”
坐在回家的马车,木仁向陈禹说道,陈禹微微点点头,哈吉斯老人的眼病应该属于某种角膜炎,据说有一种用中医针刺的方式可以挑出白色的病变部位,让眼睛重新恢复视觉。
不过以他现在赤脚医生的水平,想要给老人开刀治眼睛,怕是要冒点风险。
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的鹰笛声,陈禹扭头一看,哈吉斯老人扶着小孙子多桑的肩膀,一步步走出土坯房,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个用鹰腿骨做成的鹰笛,一下一下吹着。
陈禹默默无语。
回到家后,他让木仁找来两个铁夹子,蘸了一点冬天剩下的狍子油,然后放进一个破旧的小锅里煮了一下午。
铁夹子有了,肉可以用鱼肉,但是紫貂在哪呢?
“紫貂喜欢在山顶生活,你看到那座最高的山了吗?那里就有紫貂,不过这个时节山里的黑熊都醒了,现在山抓紫貂,万一碰熊瞎子,咱们都得成点心!”
巴图抱着女儿多兰,指着远处最高最大的那座山说道,宝日格勒一听顿时坐不住了,“不行啊巴图大哥,甭管山有老虎黑熊,我都得去一趟,不然……”
他想说不去的话,媳妇就娶不到了,陈禹笑着点了下头,“我们背老套筒去,我就不信黑熊再厉害,还能扛得住枪子儿?”
“那你们尽量赶在中午去,把夹子下好后抓紧回来,熊瞎子可不是咱们能对付的……”
见两人执意去冒险,巴图也不再劝,叮嘱了几句,就抱着多兰去了牛圈,照顾那头宝贝功勋牛去了。
“陈禹走,咱们趁着中午马去,下完夹子就回来!”
宝日格勒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哪怕孙家让他去抠个老虎脑子尝尝鲜,他都敢去和东北虎支扒两下!
“走!”
陈禹看了看屋子里还在午睡的景鸿雪和木仁两姐妹,悄悄拎铁夹子,赶马车,一溜烟的奔而是例外的大秃顶子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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