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和阎解旷跟着一群林场工人和下乡青年，浩浩荡荡冲进供销社，举着票子扯脖子喊，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你们林场的供销社买空了就跑到我们这来洗劫，你们这帮家伙简直就是土匪嘛！”

蒙克力大叔看着从小站林场涌进来的大批青年和工人，把脸一沉，教训道。

“管你毛事！”棒梗次就被这位大叔教训过，心里憋着一股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蒙克力大叔哈哈一笑，冲棒梗伸伸手，“你这我认得，是我们家小陈的同乡嘛，看你这身子骨倒是有几分力气，来来来和大叔我练练嘛！”

棒梗抬起一脚踹过来，蒙克力不躲不闪，欺身靠去，另一只手掰住棒梗的肩头，脚下轻轻一扫，棒梗整个人仰面朝天倒在地，摔得他七荤八素。

围观的众人都哈哈笑起来。

“你这娃娃不行嘛！”

蒙克力只是和他开个玩笑，根本没有下死手，棒梗却恼羞成怒，抓起一把雪向蒙克力扬过来，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匕首，照着他的心窝刺下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陈禹一把抱住棒梗，直接把他摔倒在地，王指导冲前，踩住棒梗的胳膊，劈手夺下匕首扔到一旁！

“贾梗你干什么，蒙克力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竟然敢动刀子！”王指导一把揪起他的脖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了！”

棒梗梗着脖子，一个劲的冲陈禹和蒙克力等人翻白眼，蒙克力笑着摇摇头，“老王你不要吓着娃娃嘛，他要是能刺到我，我以后就不要在全公社混了嘛！”

“看我回去不关你禁闭！给蒙克力道歉！”

王指导训斥道，棒梗瞪着小眼睛，一副死不认错的德行。

梗兄好倔强啊！

陈禹强忍笑意，冲王指导摆摆手，“我这个发小你们不知道，我是知道的，这家伙数蛤蟆的，一生气肚子就鼓起来，不信你们看……”

“哈哈哈！”

大家一看果不其然，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棒梗感到尊严受到了侮辱，气呼呼的盯着陈禹，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了！

“贾梗你无组织无纪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再敢这样，我就把你踢出林场工人队伍，把你送去大西北吃沙子！”

走得很远了，还能听到王指导教训棒梗的声音。

“可怜的阿梗！”陈禹笑着摇摇头，棒梗这兔崽子完全是自己作的，看来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大叔买这么多铁夹子干什么？”景鸿雪从满车的物资里找到几个铮明瓦亮的新铁夹子，一脸疑惑。

“妹妹别乱动，这是用来打狼的！”陈禹冲她摇摇头。

进了腊月二十三，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过年了，蒸豆包的蒸豆包，烀肉的烀肉，小山村空飘荡着一股饭菜的香气。

韩长顺来到河边，见陈禹正端着枪比划，冲他招招手。

“韩大叔你要捕鱼吗？”

见他手里拎着一节锋利的冰钎子，陈禹马联想到后世一项闻名世界的冰活动：冬捕！

“来小陈，帮个忙！”韩长顺今年五十下的年纪，古铜脸色，浓眉大眼，身材魁伟高大，颇有些齐鲁大汉的韵味。

“韩大叔你家是怎么到的这里？”陈禹拿起铁锹，帮他把冰窟窿里的碎冰都捞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家祖是黄河边的，道光年间发了大水，家里没吃的，老祖宗就挑着担子，一路讨饭下了关东，转来转去就转进这半截沟，安家落户了。”

提及家族往事，韩长顺叹了口气，“到现在也一百来年了。”

陈禹听完，默然不语。

咔嚓一声，冰面被戳破，河水涌来，韩长顺急忙拿起竹竿，将渔网穿，小心翼翼的捅进冰窟窿里。

忙活完这些后，两人拍拍身的雪花，坐在河边的冰面，韩大叔卷了一支旱烟，拉开话匣子，讲起了家族历史。

“够了！”

一根烟抽完，韩长顺扯过竹竿，小心翼翼把渔网拽出来。

随着渔网一起被拽来的还有一串串的鱼，有鳇鱼、鲤鱼、鳟鱼、白条……以及很多很多连他自己都叫不名字的鱼！

两人憋红了脸，总算把渔网从冰窟窿里扯出来，将鱼一条条从网摘下，扔进土筐里。

好家伙！

才一根烟的功夫，就那么脸盆大小的冰窟窿，捞到了足有四十斤鱼！

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瓢舀鱼！

“这几条你拿回去，自己炖着吃吧！”韩大叔挑出几条足有胳膊长的大鳇鱼，递给陈禹，陈禹连连摆手，“大叔您就是给我，我也没法子做啊！”

“也是哈哈，蒙克力他们不吃鱼。”韩长顺挎起土筐，冲陈禹摆摆手，“等下你大娘把鱼做好，我让小翠给你送过来！”

于是这天晚，陈禹和妹妹景鸿雪就享受到了滋味十足的鳇鱼大餐。

木仁和雅若小姐妹俩就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陈禹就爬起来，准备去帮着巴图收拾牛圈，他刚走到河边，忽然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正蹲在冰窟窿旁边，用爪子往水里探！

陈禹揉揉眼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那个外皮灰灰，毛皮中带着些许白色的东西，不是狗，而是狼！

狼正站在冰面，把昨天捞鱼时扔下的小鱼一条条叼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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