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跪在了谢离身边,似乎对谢离的反应毫不意外。
“来了。”男人应了一声,就再没说一句话。
他的头发花白,脸庞棱角如刀削斧凿,眼中充斥着哀伤和仇恨,他死死地盯着墓碑,好像上面有什么玄妙。
一老一少就这样跪在墓前,静静地看着。
终于,谢离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半年你去哪了?”
男人抓起摆在墓碑前的方便面,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没有我,你好像活得很辛苦?”
谢离生硬地说道,“回答我的问题,谢兴东。”
谢兴东撇了撇嘴,“就这么和你老爹说话?”
没等谢离回答,他皱着眉头在谢离身上扫了一圈,“臭小子好像是不一样了。”
谢离不置可否,双眼紧紧盯着谢兴东,等待他的回答。
谢兴东饶有兴趣地看着谢离的双眼,就在谢离表情变幻的前一刻,他开口道,“等你在调查局混到高级调查员就能知道了。”
“到时候我会亲自给你打电话的。”他又补充道。
“什么?我不是......”谢离蒙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兴东拍了拍谢离的肩膀,“知子莫若父,明白吗?”
说罢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面无表情地看向远方。
谢离也站了起来,他站在父亲身边,心里还有好几个问题在等待着解答。
“驯兽师,你知道这个名字吗?”他突然这样问道。
谢离心中猛地一跳。
谢兴东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妻子的墓碑,眼中露出一丝异样,他继续说道,“你刚进调查局,不知道这种等级的人物也很正常,你记住这个名字就好。”
“他很危险,离他远点。”
母亲的死果然和驯兽师有关。
这句话没在谢离心底敲响警钟,反而点燃了他心底的火焰。
“我知道了。”谢离低沉地回答道。
谢兴东看着谢离,他眨了眨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谢离。
“什么意思?”谢离困惑地接下瓶子。
“我说过,知子莫若父。”谢兴东严肃地看着远方,“真遇到驯兽师,就把这瓶子里的液体甩在他身上。”
谢离呆呆地抓着瓶子。
“好了,我得走了。”谢兴东转过头,用力地捏了捏谢离的肩膀,夸赞道:“壮实了。”
没再多说一句话,谢兴东就那样急匆匆地坐上车离开了,只留下谢离一个人站在原地。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永远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样,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消失。
他默默地把瓶子收起了,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妈,我走啦。”
这片公墓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桶蓝色的方便面不伦不类地摆在墓碑前。
走出公墓,门前空无一物,甚至连一辆单车都没有。
谢离的嘴角叹了口气,干脆向着东方跑了起来。
约莫两个小时,浑身被汗水湿透的谢离终于回到了自家小区,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挑的身影,她依旧穿着那身衣服,灰白色的短发和长腿相当引人注意。
钟晓筱。她来这里干什么?
催我?
谢离调整好呼吸,慢步走到她的身边。
“有什么事吗?”
钟晓筱肩膀一耸,身形侧移数步,警惕地向后看去,右拳已然紧握,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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