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曹操、袁绍和袁术又闹又叫,他清了清喉咙,淡定地总结道:“——如此说来,原来天下很乱么?”
曹操:“……”
袁绍:“……”
袁术:“……”
突然,周围就……就寂静了下来。
曹操、袁绍和袁术不闹了,也不叫了,皆抹了一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一副想看刘辩,却又不敢看刘辩的样子,看得刘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忍不住地莞尔一笑。
曹操、袁绍和袁术的反应……刘辩他也能理解:毕竟他是史侯,是汉室皇长子,当今汉帝的孩子——身为皇室一员,正常情况下,他理当习惯地聆听到属下们的奉承,诸如天下太平、压根没有甚么叛乱、陛下功绩千秋、殿下不愧为未来的储君,将来定能成为明君之类。
而不是听到批评。
尤其是:抨击朝堂有多么糟糕,陛下品行有多么荒唐,殿下年幼,根本不懂甚么局势——以致平民百姓们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上位者们视而不见,依旧我行我素,亲小人,远贤臣,沉湎享乐,是谓昏君,就该人人痛骂!
只是,骂得轻些也就罢了,怕就怕骂重了,会被抓起来,关进大牢!
并且,曹操、袁绍和袁术也算朝廷吏员,哪有吏员肆意地斥责陛下、殿下乃至整个朝廷的?——不想当官了?嫌命活得太长了?!
意识到自个儿犯了错误,曹操、袁绍和袁术又赶忙地朝他拱手认错,惭愧地道:
“殿下!我等……我等喝多了,一时犯了糊涂,还请殿下恕罪!”
刘辩温声地安抚道:“诸位不必惊慌!你们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
咦?!
曹操、袁绍和袁术吃了一惊,狐疑地打量刘辩,不由地陷入思考,却怎么也拿捏不准这位少年渤海王到底想谋划甚么。
正常情况下,难道殿下不该生气吗?
然而……
然而,刘辩还道:
“诸位请放心,今夜论天下大势,大家尽可随意畅言!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们三人知,我知,再也没有第五人知晓……尔等安全得很,也不必把我当成渤海王看待,我是真心敬仰你们的才华和见识,绝对不会因你们一、两句话而生气!”
“殿下英明,多谢殿下!”曹操、袁绍和袁术再朝他行了行礼,做足了姿态——
惜叹刘辩告诉曹操、袁绍和袁术,不用对他拘束,不必把他当成渤海王,可是曹操、袁绍和袁术却不敢真把刘辩的安抚当真,更没肆无忌惮地开起刘辩的玩笑……是以,曹操、袁绍和袁术仍对刘辩恭恭敬敬的,生怕再犯错误,被人抓住把柄。
接下来,当刘辩他再次地询问三人,为甚么汉室会乱起的原因时,三人的态度犹如河蚌的嘴巴——紧紧闭着,怎么也撬不开!
更无语的是:三人开始左顾而言他,夸起当今汉帝,夸起何皇后、何进大将军,甚至还面不改色地夸起他刘辩来,直把刘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直令刘辩耳根子都红了。
恼羞地,刘辩道:“够了!够了!尔等睁眼说瞎的本事,本王算是理解够了!再敢胡言乱语,天花乱坠,当心本王治你们的罪去!”
一通警告,终才打断了曹操、袁绍和袁术的「夸夸团」。
叹了叹气,他决定再向曹操、袁绍和袁术敬酒。
这次曹操、袁绍和袁术长了心眼儿,再也不敢痛快地喝酒了。
他眼尖地瞥见曹操、袁绍和袁术只饮了一小口儿。
沉下脸来,他不高兴地环视曹操、袁绍和袁术这三人,冷不丁地开口道:“我虽未及冠,但请你们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分得清你们说得是对,或是错!不要再敷衍我了!我是认真的!我知大汉四百余年,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危险的缺口,再不及时地修补,只怕整个汉室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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