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口所有的人都在大呼小叫,到处乱跑,边跑边叫嚷着李言听不懂的语言。
女人们跌跌撞撞,边咒骂边推来攘去,地上的垃圾被人们踩踏的脚步带得四散翻滚。
吉多大叔一改悠闲的神色,挥着手大吼着跑走的搬运工们,何塞也没有刚才斯文有礼的样子,声嘶力竭地招呼着店内员工赶紧躲避。
李言还没有反应过来,何加帆早从坐着的小板凳上蹦起来,一把抓住李言的手大步跨进了店里,门口的玛利亚玛丽莎她们也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回到店里,何塞和吉多大叔合力把店里的大门拉关了起来。
还在二楼卸货的搬运工弗朗西斯、瓦度和库管弗拉维尔三步并作两步地从二楼窜下来,扒着众人的肩头打听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吃完棒和饮料在办公室里休息的中国司机也是一脸的惊愕和呆滞。
何塞、吉多大叔和何加帆围着圈气氛紧张地商谈着什么,其余人不安地议论着。
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遇到劫匪抢劫吗?是附近发生了枪战吗?还是发生什么突发事件了呢?
按道理还没有出现过劫匪在卸柜的时候抢劫的事情,虽然一条柜至少价值六七万美金,但是都是货物,抢了它们一时不好销赃不说,还得找人卸找仓库装,再说抢目标这么大的一条柜对于劫匪的武装力量还是有挑战的,如果有这么大的阵仗就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抢货柜了。
所以在安哥拉,劫匪一般都是只抢劫现金,卸柜只会出现零星少货,而且还说不准是被藏匿偷盗了还是国内本身就少发了。
一群人手舞足蹈、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这半天外面好像再没有了新的动静。
于是何塞来到大门口,大声地和外面的力度说了几句,得到力度不甚清晰的几句回话,何塞挥挥手叫弗拉维尔一起把铁门推拉开,外面虽然一派凌乱但是已经平静了下来,街边的女人们骂骂咧咧地已经开始重新支起油锅继续炸鸡腿。
力度快步来到店门口和何塞神情激昂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枪已经重新回到背上,看起来局势暂时是安全的。
何塞听完后,来到何加帆和李言面前,简洁明了地告诉两人:“刚才并没有人抢劫,是隔壁店铺在卖货的时候发现有小偷,他们店里的保安上去拉扯厮打的时候,混乱中触动了扳机。
发现小偷就开枪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脑袋进水了才能做出来!好在和我们店没关系,卸柜可以继续进行了,MR He、 Ms Li你们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其他店里黑人员工听到事情缘由以后,跳脚大骂隔壁保安是个Marugo(白痴)。
吉多大叔也放松地咧嘴大笑起来,他正了下头上的鸭舌帽,来到门口招呼那些刚才吓得屁滚尿流的装卸工赶紧回来继续卸柜,一边招呼一边和力度继续对隔壁保安行为的抱怨和讥笑。
这时不知道街边哪家放起了音乐,安哥拉的音乐多节奏分明,动感十足,而非洲人天性好玩爱动,一听到音乐仿佛身体里的舞蹈按钮就马上启动,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此刻手中正干着什么活,都可以跟着节奏舞动起来。
再加上黑人身体协调性极高,节奏感极富种族优势,所以不管高矮胖瘦,舞姿都十分自信大方。
音乐声似乎冲走了刚才紧张的气氛,人们该闲聊的继续闲聊,该躺着晒太阳的晒太阳,女人们继续扎推编头发,吃午饭等。
安哥拉人听惯了看惯了社会生活中的暴力冲突,只要冲突过去那就是天下太平,心里可能会有阴影和害怕,但是管它呢,活在当下享受当下的音乐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活一天就要快乐享受一天不是吗?
卸柜在继续,何加帆问李言:“你还好吧,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种情况,刚才你没被吓到吧。”
有可能是想到李言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倒霉,遭遇这种事情,内心一定颇受打击,所以一改冷淡漠然的表情,脸庞和声音都显得敦厚温柔。
李言从跑进店里开始,一颗心就跳得砰砰直响,整个身体已经紧张僵硬到没有知觉。
待何塞讲清楚事情经过后,她才慢慢放松下来,才注意到自己的两条腿还在微微发抖。
虽然很想马上就回驻地钻进床里紧裹被子不出来,但是现在处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对何加帆多说什么,百般的后怕和委屈无处宣泄,虽然满腹心酸,但是也只能咬咬嘴唇吐出一句:“嗯,没事。”
何加帆看着脸都吓得发白却还在嘴硬的李言,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本想伸手摸摸她的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伸出手。
只说:“要不你去办公室坐着吧,柜子这边不用怎么管,何塞他们都看着呢。”
李言想了想,说:“嗯。”然后转身回去了。
玛丽莎他们一堆闲人坐在门口,看着两人的交流,朝何加帆挑挑眉,挤眉弄眼地嬉笑着,何加帆装没看见,盯着货柜装作很认真监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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