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前面两位,吴行或许是最冷静的嫌疑人。
他甚至还不急不缓地给周玄与季洁倒了两杯水,态度也十分诚恳:“刚才我太激动,可能冲撞二位,不好意思。”
他和方才的徐珍珍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季洁脸色也和缓下来,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吴行全部都否认了。
他说自己并未去过张书蝶的房间,对徐珍珍父母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那你手的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
不像之前的肖曼云试图用长袖遮掩,吴行的伤口横亘在手臂和脖颈,显得分外突兀。
吴行脸色有点难看,过了一会,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开口:“这个……我可以解释,但是希望你们不要外传。”
季洁点头后,他起身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些药物来:“我患有癫痫,也就是俗称的羊癫疯,虽然经过多年药物控制,但少数时候还是会发作。这些伤口,就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周玄接过那些药,仔细查看了药物说明书后又问道:“徐珍珍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犀利,让吴行莫名恐惧,他咽着口水,艰难开口:“不知道,她……从来没问过。”
“那这个安眠药是怎么回事?徐珍珍说是你的。”季洁将那个药瓶从口袋里掏出来。
“确实是我的,我最近睡得不太好,会吃些安眠药。我刚才还在找,没想到是落在珍珍房间了。”
季洁再问了几个问题,吴行应对都没什么异常。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房间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吴行看也不看,直接按了挂断。
他抬起头来,注意到两人好奇的目光,连忙解释道:“骚扰电话,没想到跨洋都能打过来。”
关门的瞬间,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回到了会客室。
此刻天已经大亮,甲板有不少游客早起特意为了看海的日出。
季洁心中一阵焦躁,虽然嫌疑人已经缩小到徐珍珍和吴行两个人,这两个人疑点都很多,可她并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面前的男人。犹豫片刻,她决定开口。
“周先生,你还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
周玄凝视着面前漂亮的警花,一宿未睡加精神压力让季洁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季警官,我想我们可以也去看看日出,放松一下。”
季洁有些呆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周玄拉着出了会客室,沿着走廊朝甲板的方向走去。
太阳跃然于海面,已经露出了小半个身子,光芒也越来越盛,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耀眼。仿佛从海水中诞生,越来越红,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它的光芒。天际的苍穹也因此被撕裂,黑暗完全被驱散。
甲板的人们都欢呼起来,季洁本来还有些恼怒,在看到这等美景后心情稍缓,却还是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周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查案了!”
周玄神秘的笑了起来:“不必担心,凶手已经找出来了。”
季洁莫名其妙,目光在移向甲板的栏杆时,却猛然怔住。
雪白色的栏杆,赫然有一个深色的痕迹。
她下意识地回头,背后就是走廊的入口。
游轮有很多条路可以通向甲板,但这里无疑是离他们所在的这层最近的地方。
周玄以指腹沾染了些许痕迹,确认是血液后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徐小姐来甲板根本不是为了冷静,而是来扔掉她沾了血的刀。”
尸体确实有刀伤,医生已经确认过,可无论现场还是那些人的房间都没有凶器的痕迹。
“我们可以做一个假定,或许在徐小姐带着刀去见书蝶时,她就已经面临了严重的内出血。所以神情才会格外异常,徐小姐由于害怕,并没敢刺得太深,见血之后,恐惧压倒了复仇的想法,于是她立即跑到甲板,将染血的刀扔下海。”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季警官可以请医生来收集血迹,回岸之后我们再做DNA鉴别。”
此刻,季洁看向周玄的眼神里充满了由衷的佩服。
“那凶手就只剩下了吴行,他也在撒谎。”季洁转身就走,想找吴行问个明白。
“等等!”周玄在此拉住她,“还存在一种可能性,就是徐珍珍去了两次死者房间,第一次对她进行殴打,第二次则是怕她没有造成内出血的二次谋杀。”
季洁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这种可能:“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周玄微笑着:“我们假定吴行是凶手的话,目前他的话语里最让人不解的就是这个安眠药。”
“按照平常要吃癫痫药的情况,这两种药肯定会放在一起,不会随便带出门去,除非安眠药并不是给自己用的。”
他反问道:“季警官,如果你要给一个陌生人下安眠药,你会怎么做?”
季洁很快答道:“当然是要下在她一定会喝的地方,也就是她房间里……对,那吴行是怎么进去的?!”
“问得好,这个问题或许他们中间有人能回答你。”
季洁抬头,只见游轮的工作人员正在朝他们走来。
很快,一个瘦弱的柬铺寨人承认自己收到了某个陌生人的十万元,条件是让他将张书蝶房间的备用门卡放在餐厅一个花盆的底下。
出于贪婪,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桩交易,直到刚刚他醒过来,才知道出了命案。
“十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特别是对于吴行这种大学生来说,所以我们离开前他的那几个电话,多半也是催债的。”
周玄转身看向游轮的人,开口道:“案子已经破了,麻烦将嫌疑人都请来会客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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