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想必就是张承延,张公子了吧。”
张承延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态度有些冷淡。倒不是自作清高,只是他没有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的经历,保守一些总是好的。向妈妈似是不在意,像是见多了这样的文人士子,随后说道:“张公子您日能过来,无论怎样说,都是倚月楼的荣幸。想来里面的事情,李公子已经都说清楚了。等一会儿见着馨竹的时候,若是能够留下一幅墨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向妈妈,你这可是坐地起价啊,事前你可没这么说?”李文山听了向妈妈的话之后,有些不悦。
“瞧李公子说的,这张公子可是梅园诗会的魁首,连周世安都不是对手,作一首词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您说是不是,张公子?”
张承延喝了口茶,其实写不写的,于他而言问题不大,只是现如今事到临头,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倒也没有甩袖离席而去。
“那妙玉姑娘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非要给她赎身不可?”张承延问了李文山一句,毕竟这件事情虽说与他关系不大,但对李文山来说,或许不是。
李文山点点头说道:“承延,你就好人做到底,明天我再奉送一些银钱给你。”
张承延摆了摆手,“银钱就不必了,不过你要答应我,替这妙玉姑娘赎了身之后,回去跟你父亲好好的学做生意吧。你若答应,今晚的事情我帮你,若是觉得不值当,就当我没说过,那三百两银钱,我明日奉还给你。”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李士宏搭了把手,才让他的生活不至于太过艰难。虽说是雇佣关系,但其实这里面也还是有些人情的。明雨斋的账房活计,他做了之后当然清楚,其实有或者没有,区别真的不大。当初李士宏答应聘用他的时候,除了他展现出来的出色计算本事外,人情自是有的,不然怎么会先发了三个月的薪水,名义上是他清算了明雨斋三个月的账目,但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不过是让他有个台阶下,不至于伤了自尊。现如今倒是一个好机会,若是能够借此让李士宏唯一的儿子,改邪归正,也算是报了之前的情谊。虽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试一试总是无妨的。
李文山没想到张承延对他提出的要求是这样,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再放血一次的,毕竟之前张承延可是狮子大口,要了五百两,现如今局面赶到了这一步,张承延再次狮子大开口可能性很大的。但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这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公子,还不快些答应?这风声早就放出去了,都知道馨竹姑娘今儿晚上回见一个客人,现在楼下厅堂里可来了不少人,你听听这外面的声音。若是不能让张公子答应,到时候吃亏的可是我们馨竹,你的妙玉也别想了。”
向妈妈在一旁,见李文山有些犹豫,当下便又添了把柴火。她自是没安好心的,心里还觉得张承延有些傻,这就像吃惯了鱼的猫,你让它不偷腥,不可能的事情。李文山即便现在答应了,日后也做不到。
有了向妈妈的这把火,李文山终于点了头。向妈妈喜笑颜开,“张公子,您就在这里坐着,我去安排,待会啊会有丫鬟来领你去馨竹姑娘屋里。不过临走前我可得说一句,今晚上可是唱戏,你可不能来真的,冒犯我家馨竹。”
见张承延点头承诺后,向妈妈这才离去。张承延看着坐在对面的李文山,面有苦色,便给他空了的茶碗里,续了一杯,“李兄年纪也不小了,比我还大几岁吧。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些,现如今就你一个男丁。在青楼里放荡了这么些年,也该收收心了。”
李文山将茶一饮而尽,“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脱离这烟花之地,承延,这可都是拖你的洪福啊。好了,你就一个人在这坐着吧,我去找妙玉姑娘了。”
李文山心里有不甘,不过张承延不在意,正是有不甘心,才能说明他是真的要浪子回头了。若是没有一丝的不快,反而高高兴兴的,那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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