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出了梅园,秦韵挣开了张承延的手掌,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刚才那首词,她自然是读的懂的,或许只在片刻之间,参透尽其中的妙笔,对她来说不大可能。但是整体来说,是好是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今天这个诗会,其分量自然不言而喻,虽未进得去前厅,不过既然是王爷所提倡,恐怕明州城大半名家宿儒都来了。张承延乃一介贫寒书生,她自是知道的,若是能够凭借刚才那首词,得到一位大家的喜爱,能够耳提面命几句,那与日后的科举之路,大有益处。可就因为最后那一行不伦不类的署名,怕是要失去这样的机会了。想到这里,秦韵眼眶里泪珠打转,又有些埋怨自己。若不是为了她的糕点铺子,张承延本可不必如此的。
“不至于吧,都气哭了,为了刚才那点儿小事,一首诗词而已,大不了以后再多写几首,比刚才还要更好的。”
“瞧你说的,好像诗文很简单似的,还写几首更好的,能再写出一首如今天一般水准的,就不错了。”秦韵擦了擦眼睛,拭干泪水,“你……真的不应该那样做,终究只不过是一个糕点铺子,若是开不下去便关了,何必如此轻视你日后的前程?”
“前程?”张承延摇了摇头,“一首诗词而已,你怕是多想了,文人士大夫的亲身提点,没那么廉价。”
事情终归已经做了,现在后悔也是没有用处的,眼下秦韵的女子身份已经泄露了,虽说只是几个丫鬟知道,但终究不再安全,若是不慎让主人家知晓,怕是得有些麻烦,更可对秦韵本人的名声,带来不好的影响。一辆马车这时候驶了过来,两人上了马车,离开了梅园。
梅园前院的正厅之中,一个小丫鬟从侧门悄悄地走了进来,将一张桌盘放在了王爷身前的桌子上。厅里气氛热烈,刚刚品评完周世安的词作,确实是上佳之作,诗会尚未结束,不过以今日所来之人的文采来看,怕也难有出其右者。
赵焕将镇纸拿开,拿起了底下压着的纸张。入眼之后,这笔体倒是一般,没什么出彩之处,勉强配得上工整而已。赵焕倒不是以字取人的主,不过张承延的字确实也让他少了几分期待之心。
“两种风流,一家制作。咦,这……气势倒是不凡。”赵焕刚读这开篇两句,就觉得这首词不像是凡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连忙招呼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范正之一起来看。
这两位可以说是前厅中名声最高的两人了,现如今同阅一首词作,难免引得其余诸人的侧目。前厅之中原本都是名儒大家,后来周世安的诗文写了出来,送与这些人呈览品评,许多年轻人也都借着这个由头,都踏进了前厅里,虽然显得拥挤,倒也还站得下。
赵焕和范正之的举动,使得这些年轻人,难免有了疑惑。周世安也在其中,相对于其他年轻人,他好歹有了一个座位,坐在了最后。见此情景,他不由的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他对面的赵审。明州城里士子的实力,虽不说了然于胸,但是能在诗文上压过他的,还真没几个。但现如今显然出了一篇,至少不逊色于他的词作。赵审虽然文章不如他,但是在诗词上,的确有这个实力。
赵审觉察到有眼睛盯着自己,便四下看过去,与周世安对上了目光。初始不解,不过细想之下,也就明白了,于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而在另一边,赵焕和范正之两人已然看完了词作,两人都是其中的大家,这首词作的精妙之笔,已然看出了十之**。剩下的十之一二,却是要再回味几遍,方能全部看出。
“祥庆街秦记糕点主人之睦邻张承延,这个署名倒是有些意思,怕是想要为这秦记糕点扬名吧。看在你这首词的份上,本王就帮你一次,权当还你的人情了。”赵焕看了这最后的署名,心中依然猜出了张承延的用意,随后边将这首词传阅下去,“不成想今日又得一佳作,诸位可看阅,觉得如何?”
“咦,这首词倒是颇有妙处,别人或是咏雪,或是咏梅,此人倒是花开两朵,而两朵又俱美,着实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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