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无意外的话,吕统领让我们寻的人应当便是你了。”
沉默了许久,那名大唐军人的声音有些低沉道:“方才搜查车队的时候,为何不见你?”
“在车队与你们照面之前,我已经知晓了你们的方位,便驾车躲进了官道旁的灌木丛里,夜晚天又黑,所以看不见也极为正常。”
“你知道我等来意?”
“不知。”
“那为何躲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仅仅是因为一个猜测,一个可能性便悍然出手,斩杀了自己数名袍泽,这种说法与解释让大唐军人很难释怀。
也很难接受。
眼前这少年……
怎么如此暴戾可怕,将他人性命视作草芥?
昏暗的烛火照耀的二人的脸色。
一人平静,一人故作平静。
由于咽喉被扼得有些紧,陈玉柳的呼吸并不是很顺畅。
在听见马车内足以惊世骇俗的对话之后,她想要尖叫却无法尖叫,只能在肺部的空气耗尽之后,逐渐陷入了昏迷中。
人质昏了。
那名大唐军人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
“背身过去。”
他寒声而道。
是对杜凉说的。
可少年并没有顺意。
他的目光逐渐下移,望见了昏迷中的陈玉柳。
于是……
杜凉露出了几分明悟。
“你想拿我做人质?”
“还是你想就在此地杀了我,同归于尽?”
“替你那些死去的袍泽报仇?”
他皱了皱眉头,平静且认真地问道。
话音未落,那名大唐军人紧握寒刀的右手不禁颤了颤。
“我再说一次。”
“背过身去。”
他突然变得穷凶极恶起来。
杜凉依旧表现得极为平静。
“你应当清楚……”
“引颈受戮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他淡淡地笑了笑:“坦白来说……”
“如果那名骑兵统领没有将大多数的人马带走,如果他决定责令你们杀光这些车队,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换而言之,就算整个杜府的人死干净了,也是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
少年的纯净笑意,在大唐军人的眼中变得森然而冰冷。
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呵呵。”
杜凉轻轻呵了两声,指了指身前的陈玉柳:“如若你想杀了她,你尽可以一试。”
话音未落,少年做了一个极为狠辣的动作。
他捡起手边的烛台,将之轻轻朝前送了送,正对着陈玉柳的上方。
那名大唐军人自然不清楚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
“你要作甚?”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道。
“让你见识一下……”
“我的器量。”
杜凉平静地开始了动作。
淅淅沥沥!
话音未落,烛台轻侧,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侵蚀声音,滚烫的蜡油从烛台滴落,从陈玉柳衣襟的开口处滴落,狠狠地砸在胸口。
即使是昏迷之中,陈玉柳的脸色也不自觉扭曲狰狞起来。
咽喉出发出痛苦嘶哑的呻吟。
理所当然……
这是一种极为惨绝的酷刑。
会让人生生疼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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