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人在乎,但自己名义上仍然是医生助手。
但他看到蒂奇隔着窗户向自己招手,只好改变主意。
沐白祈祷医生能和自己一样可靠。
在医务室门外,刚刚清理完甲板的蒂奇,焦急万分,战斗中失去的四点san值让他很不舒服。
“怎么了?”
“怪物逃走了,但它丢下了这个。”
蒂奇将一本字典一样的厚书交到沐白手上。
是琼斯船长的航海日志。
“上面有什么?”
“我没看,上帝知道我不识字。”
然而真实理由是,蒂奇不敢随便翻线索,害怕再次掉san陷入临时疯狂,想让沐白先打开。
对此,沐白一笑置之。
【另一门语言,检定/出目,
40/37,成功】
【图书馆使用,检定/出目,
30/13,成功】
没有机关,不会掉san。
航海日志是防水的,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上面的记录,应该是从战争结束后开始。
叙事方式,有些古怪。
……
[一五八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战友和敌人的残肢混在一起,头颅则要单独存放,作浓汤中的上等佐料。
我也不例外。
在海底深渊,活人永远无法涉足的地方,物质,凝结成高不可攀的伟大存在,注视着来自浮世的沉淀。
也包括我。
我是祂的一部分]
……
后面好几十页被撕掉了,剪切线很整齐,令沐白回想起小时候为了叠纸飞机而撕坏的笔记本。
显然,记叙者并不打算留下太多信息,他写航海日志,更多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抑或是自嘲。
但最后的几页,船长没有及时处理,或者说,懒得撕。
上面交代了五月花号最近一次献祭的经历,和这次航行惊人相似。
……
[一六一五年九月十六日
我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举杯狂欢,把酒瓶扔得老高。
我和他们一同许愿,希望船支顺利抵达终点。
只不过,他们的终点是另一个港口,而我,是北大西洋。
我还忘了告诉他们,这是五月花号第一次载客]
……
[一六一五年九月二十日
领航员太过年轻,直到第三天才发现航线错误,却又不敢质疑我。
于是,他被选为第一位受害者。
当领航员被扔进大海时,无人反对。
这可以理解,船员都是自私的,他们害怕发热症状传染给自己]
……
[一六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
海面平静,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出现的小岛和飞翔的鱼群。
这是个好兆头。
水手们不再保持沉默,他们开始要求提前支付薪酬。
这不可能,因为倘若有人中途死亡,我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并且,我也饿了]
……
[一六一五年十月一日
瞒不住了。
腐败的味道,从底层仓库开始蔓延。
大厨拿出一锅五颜六色的蠕动热食,表示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吃的东西。
酒槽见底,有人在里面发现指甲和眼珠]
……
[一六一五年十月三日
大副仍然努力支持我,出于职业道德,而非忠诚。
我打开展示柜,在一众看客面前,测试了那把昂贵的步枪。
好用,提前献上的祭品,又多了一个]
……
[一六一五年十月三日
哗变是前天晚上发生的,钝器狠狠打进我的头颅,把铆钉留在里面。
我没有说话,任由他们胡闹,高举火把,扬言要把船支烧掉。
他们以为我死了,于是在我眼前围成一圈,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终决定是,返航,原路返回。
啊哈,多么美妙的决定。
五月花号,是永远不会沉默的悬浮幽灵,它可以带你去海洋的任何角落。
唯独不能接受返航,在抵达终点之前。
仪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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