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毛兴脱下甲胄,将自己常年穿着的内衬锁子甲交给世子。
郑克臧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往身上套。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跟两个心腹稍微透露一下。
“我怀疑召见我一事背藏凶险,所以带上手铳以防外一。“
毛、沈对视一眼,心想果然如此,二人脸色严肃地躬身抱拳,“必护卫世子无恙。“
郑克臧将二人扶起,“若真有事,速速控制住北园别院,遣人通知陈绳武。“
二人抱拳称是。
回到房间穿戴完毕后,郑克臧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身穿白色孝服,腰挂佩剑,披着大氅,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活脱脱一个少年英主形象。
可惜此时陈妃不在,对着一帮护卫大老爷们,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想到自家王妃还未归来,也不知娘家大舅哥那边到底如何。
不过陈绳武在历史上就是个搅屎棍的角色,不能全押在他身上,还是得靠自己的力量。
想到即将而来的杀局,他脑海中心思电转。
冯锡范等人顾及自己继承人的身份,只能密谋造反,考虑到泄密问题,可动用之人不多。
在历史上其实也只有冯锡范的随协蔡添和他几个叔叔亲自下场,在私庭谋杀,以造成既定事实,并没有什么五百刀斧手埋伏在侧。
他摸了摸肋间的火铳,暗想,这何尝不是避免大规模动乱而一网打尽自己敌人的好机会。
毕竟旁边还有个康麻子在虎视眈眈,内部能不生大乱最好。
此时距离柯鼎来传令已过了小半个时辰,为防对方起疑心,不能再拖下去了。
郑克臧当机立断,带齐自己的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北园别院行去。
如今正是农历二月中旬,东宁天气渐热。
柯鼎一脸疑惑地看着郑克臧披着的大氅。
“父王新丧,伤心过度以至昏厥,醒来后身上发冷,倒让柯仪宾见笑。“见柯鼎起了疑心,郑克臧不得不解释一句。
柯鼎面露哀伤,躬身抱拳,“殿下至孝之心感天动地,但为东宁社稷计,还望殿下保重身体。“
郑克臧点头称是,一副君臣相得的样子。
一直将世子领到北园别院的大门口,柯鼎才告辞前去交差。
打量着北园别院的大门,郑克臧感受到大门两个守卫暗暗打量自己的目光。
也不急着进去,他背着手围着大门两侧的石狮仔细端详起来。
果然,见郑克臧不立马进去,门口的两个守卫面现焦急神色。
郑克臧心中了然,扭身径直向门内而行,毛、沈二人连忙跟上。
果不其然,两个守卫拦下了三人。
“国太喜静,请殿下独自进去。”
毛兴、沈诚面色一变,正要出声训斥,却被郑克臧摆摆手制止住了。
不让带毛、沈二人,恰恰说明对方人手不足。
抬手示意二人在外等候,同时冲沈诚使了个眼色,沈城一脸凝重地微微点头回应。
深吸口气,郑克臧迈步步入北园别院的大门。
颇有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味道。
有道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呸,不对不对,太不吉利了。
摇摇头抛开脑海中的杂念,郑克臧再次摸了摸肋间的手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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