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认真,小脸郑重,陆矜看向她的眉眼,富贵花蒙上了一层尘,被埋在了暗无天日的安州,可娇花始终是娇花,她依旧耀眼。
以往从未正眼瞧过的小女人似乎真的变了,变得最明显的就是……现在格外喜欢黏着他。
陆矜轻咳了一声,咳得他五脏六腑都是剧痛的,他外表光鲜亮丽,内里早已破败不堪。
现如今还要靠着安书瑶养着他,他嘲讽的微弯嘴角:“安书瑶,你也看见了,我是个废人,可能还活不了多久,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如何取舍,我不知道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除了这条命,我什么也没有了。”
安书瑶眨巴着泪眼,心里在思考着陆矜说这话的意图,该不会是试探她的真心吧?
她立马警惕起来,扶着陆矜就坐在椅子上,认真道:“相公,你在胡说什么呐,我又怎么会嫌弃你,我都跟你到这个地方了,要跑早就跑了,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陆矜刚刚说的是认真的,他有那么一刻确实不想再拖着安书瑶了,虽然他们的婚姻并不美满,甚至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要跟着他?
他现在病痛缠身,权势地位一无所有,他敛下眸,他便看看,她到底图什么。
安书瑶见他沉默了,急忙岔开话题:“相公,我去给你煎药,咱们先把内伤治好,再慢慢除毒,一样一样来。”
陆矜就坐在椅子上,看她去灶房忙活的身影。
茅草房很小,分为了两小间,一间吃饭睡觉,一间生火烧饭。
屋里充满了烟火气息,偶尔还能听见她被呛得咳嗽,她把药倒在新买的药罐子里面,一贴药最多吃一天半,安州任何东西都贵得要命。
这儿的人竟然没被饿死也是神奇,她在回来的时候又看了看路边的地,已经深秋了,地里除了病殃殃的萝卜就再也没有其他。
就这萝卜种出来个头还小,味道还清苦,算不上好吃。
按道理来说,像这种地是可以种小麦的,可这里的人宁愿去外面买进来,也不自己种,她也不懂,明明都这么穷了,为何还任由这物价上涨,也没人去改善一下。
她在熬药的时候,在桃林镇买的锅碗瓢盆以及米面调料都到了。
她用砖头垒了个小灶台熬药,大的就用来榨油。
这还得亏她在现代的时候都是自己养自己,不然要真是什么富家千金,早就饿死了。
药是用灵泉水煎的,浓浓的药味中带着一丝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药差不多好了,她就倒在洗干净的碗中,等凉了一些就端给了陆矜。
他此刻还坐在桌子旁,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相公,药好了,等凉些你再喝。”
陆矜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黑发用蓝色的束带束着,脸部轮廓清冷深邃,他轻应了一声:“嗯。”
随即安书瑶便去灶房做午饭了。
她煮了白米饭,又摊了几个白面饼,熬了骨汤,又用山药炒了肉。
菜出锅的时候香气扑鼻,安书瑶对自己的厨艺还是自信的,虽然她是古医,但不妨碍她对美食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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