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小云姐这边还没录完呢?”一触即发的录制现场,传来一个挑衅的女声。
曾小云循声望去,漂亮的红色大波浪长发,白皙的皮肤,紧致的脸庞,一身女神范儿的拖地长裙,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从黑暗的门口走过来一脸写着“砸场子”三个字。
她走到导演旁边,夸张地关切道:“哎呀,徐导,你脸色这么这么不好啊,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谁惹到您了呀?不应该啊,小云姐一向爱岗敬业,业务能力很强的呀。”她最后才缓缓把视线投向曾小云。
小凌敢怒不敢言地踮脚:“麦冬冬这么故意!明明就是知道我们节目待遇被排挤了,来看笑话的。”
“你谁啊?”曾小云抬下巴,一脸陌生地瞅小凌嘴里的麦冬冬。
麦冬冬双手抱臂,愣愣哼笑:“小云姐,不是吧,这就不认识我了?我是冬冬呀,你撤档的黄金六点是我的节目顶上。正常调动,不至于这么生气。”
“是啊,我是不认识你,我工作的时候都是六亲不认的。”曾小云皱皱眉,“你不是我节目嘉宾,也不是工作人员,进来干什么?进来电视台第一天工作的小菜鸟都知道不随便串场。你居然不知道?”
麦冬冬:“……”
小凌扭头看曾小云,刚才录节目时完全不在状态,这会儿怼起人来又特别小云姐了。真是感哉叹哉。
“下一个时间段就是录制我的《冬天主语》,我要是不来就不知道小云姐你要拖堂影响我录制时间啊。”麦冬冬不依不饶地反击。
“放心,该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你现在跟我在这里做口舌之争就是浪费你自己的时间。”曾小云冷冷地剜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徐导。
“徐导,我不是不记词儿,今天我想改变一下风格。”她定定地看着摄像机深呼吸,把刚才的无措和不解统统收起来。
其实,大学毕业进入工作后曾小云才知道那些心灵鸡汤也好,前辈名言也罢,都不如两个字来是实际:“硬扛”。
硬着头皮扛下去,不会的要先说会,再偷偷地把问题搞明白;会的要说优秀,再把实力拿出来;不想失去就死死抓住。
就算心里一万个没底也不可以让别人看出来。
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失去了。
而往往激流勇进中,咬着牙扛到底的人就赢了。
曾小云本不是霸气的人,温软平滑,不带天赋异禀的嚣张气场,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傲人资本。平平凡凡的一个女孩从小城市走出来,在人才济济的A市找了一份普通的文职工作留下来,是靠着甜品的创意视频慢慢有了兼职收入改善生活,就是在和乔志成恋爱的关系里都是逆来顺受的弱方。
但她也不是真的没有骨头。
人家都欺负到跟前了,低下头去只会失了气节。
再说了,现实里更没有什么王子前来搭救。
她二十八,更是三十五岁的知识女性,得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
之前的流程她不知道不熟悉,那索性就按第一次来。
念了节目的标语后,曾小云就开始语出惊人:“早上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我老公那个年轻貌美的女秘书过来接我老公上班。妇女同胞们肯定都有这个感受,自己每天待在家里守着的就是丈夫孩子这一方小天地,而优秀的老公出去就是面对整个大千世界,特别多的诱惑特别多的选择。老婆容易不安,容易害怕失去。今天呢,我从女秘书手里抢过老公的领带亲自来系的时候,有了一个做暧昧蛋糕的灵感……”
节目提前拟定好的主题和本子,被曾小云抛诸脑后。
所以谁也不知道曾小云这个暧昧蛋糕的由来到底是真是假。最后曾小云还把做好的蛋糕徒掌切成两半,用非常夸张的手势做了一个“路边野花都得死”的威胁手势。
导演录制下来,一言难尽,只说了一句“剪辑组的人应该会喜欢”。
曾小云不仅没有拖延拍摄时间,还提早完成。
休息室里,小凌给曾小云换衣服,两根粗眉毛跟她的羊毛卷一样乱蓬蓬,神情一言难尽。
“怎么了?”曾小云问,“在担心节目效果吗?”
小凌点点头又摇摇头,又从摇摇头改成点点头:“怎么说呢……今天的改变风格太大胆了。一点也不像以前的。”
她亲自接的曾小云,自然知道这蛋糕的开场白几分真几分假。
在她看来,曾小云今天是在导演的不耐烦和麦冬冬的挑衅双重压迫下,豁出去走了一个极端。
“那我以前的节目是怎么样的?你倒是说说看。”曾小云把头发解开,放松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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