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言阶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那灯火摇曳的过道渐渐暗了下去,只余下一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
“殿下,长乐,菀儿,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我了。”
从昭狱回来后,她了却了心中的愿望,便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找了太医看过,说是她大喜大悲,回来之后也没养好身子,已经呈现了枯败之相。
太医和丫鬟们吓得不行,跪了一地,她却就觉得没什么。这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已经死了,她也替他报了仇。
没什么还遗憾的了。
不过她没想到还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沉言阶的妻子——林望舒。
她本不想见她,但她却在外面长跪不起。
无奈,只好让婢女领她进来。听闻沉言阶还给她递了休书,叫她回娘家去,也不知这沉言阶是怎么算到自己还有这一遭的。
林望舒进来,跪在地上,“长乐公主”
她懒懒的坐着,实在想不通沉言阶的妻子找她做什么?要报复她,凭她一个人吗?真是可笑。
“你有什么事?”
林望舒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我来给殿下送一样东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墨蓝色荷包。
那荷包的针线有些粗糙,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绣它的人绣工不怎么样。
荷包上的鸳鸯已经有些发毛,荷包也有些褪色了。看上去有些年头,但荷包依旧保存完好,看得出主人一定十分爱惜,时常拿出来看。
“这是……”
她看着荷包,总感觉有些熟悉。
“这是沉言阶贴身带着的东西。”林望舒将荷包推了过来。
她虽然有些好奇,为何林望舒不称沉言阶为夫君,但现下她被这荷包勾去了神思。
“沉言阶是我的恩人,他与我成亲不过是为了维护我的名声,因为我未婚先孕。”
林望舒定定的看着她。
“我有自己的爱人,虽然他死了,但我想要好好保护我和他的孩子,沉言阶说他会保护我,让我的孩子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我与他一直都是假夫妻,他同我说,他也有一个心上人,这辈子都只会爱她一个人。殿下可知他心上人是谁?”
她拿着荷包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熟悉。
“是谁?”
林望舒抬起头,“是菀儿。”
手中的荷包顿时成了烫手山芋,她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望着窗外的大雪,一言不发。
“如今他死了,我想着依他的性子,不会吐露情谊,所以我来替他告诉殿下,沉言阶很爱殿下。”
“够了”她生气,“出去吧,本宫不想见到你。”
林望舒行了行礼,退下了。
屋内的香炉中青烟袅袅,丝丝缕缕的散在屋子里。
她看着桌上的荷包,只觉得刺眼,“来人。”
一婢女上前,“公主。”
“把火盆端来。”她吩咐。
婢女很快端来了火盆,她拿起桌上的荷包,朝火盆中扔去,炭火瞬间点燃了荷包,不多时就化为了灰烬。
“把它拿走”
“是”
喜欢,他的喜欢是拒绝自己,他的喜欢是送自己去和亲,他的喜欢是杀了自己的丈夫。
这样的喜欢,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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