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敬公子一杯。”
成嶠安然受了吕不韦的敬酒,这杯酒他当得起,他的确是高抬贵手放了吕不韦一马。
两人一饮而尽,吕不韦放下酒樽起身。
“相国这是要走了?”
“事情都说开了,不走难不成在这里过夜不成?”
“呵呵,事情还没有完呢,更重要的事情还在后面,俗话说先礼后兵,本公子是先兵而礼。”
成嶠索性不再跪坐,随意的坐在坐垫上,颇有些意味深长道。
“噢?”
“听公子这意思,是有好事跟老夫说了?”
“没错,是好事,不过时机还没有到,相国稍安勿躁。”
“来人!”
成嶠转头看向殿外,大喊一声,很快,秀娘推开殿门,身后跟着六名身强体壮的内侍踏进殿中。
两名内侍抬着一方案几放在殿中央,秀娘以及另外四名内侍双手各自提着一只暗红色的食盒,快速的布置起来。
吕不韦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下人,转头看向成嶠,沉声道:“公子还有宾客?”
“是啊,算算时辰应该马上就到了。”
吕不韦思索着宾客到底是谁,倒也没有了离开的意思,重新端端正正的跪坐。
秀娘以及六名内侍手脚都十分麻利,很快就布置好了席位,恭敬的向两人一礼,后退几步,快速转身离开了,只不过这次没关殿门。
半刻钟不到,殿外传来了爽朗而又略显稚嫩的声音。
“小弟,你这无缘无故的请我用膳,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时年十二岁的嬴政身着金丝玄袍快步踏进了殿中,顿时瞧见了随意而坐的成嶠和端正而坐的吕不韦,立即停住身形,笑容凝滞的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对着吕不韦拱手作揖。
“未知老师在此,政失礼了。”
嬴政的老师不止一位,不过吕不韦是其中最重量级的一位。
虽然嬴政是吕不韦的学生,但嬴政的身份摆在那里,吕不韦又不是仲父,还不能坦然受礼,因此起身回了一礼。
“无妨,无妨。”
吕不韦此刻正在思考成嶠将他和嬴政叫在一起的用意,哪有什么心思计较,况且这礼乐崩坏的时代,这点事也不算什么。
“小弟,你这种坐姿成什么体统,快坐正。”
嬴政看向成嶠,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轻声训斥道。
“兄长,今天我跟吕相国喝得很高兴,并不拘礼,不信你问吕相国。”
嬴政闻言看向吕不韦,吕不韦还能说不高兴不成,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吕不韦既然不介意,嬴政也不好说什么了,他这弟弟平时不成体统的事情多了,他都习惯了。
不过,他这弟弟之前跟吕不韦谈什么呢,他们两个没什么交情啊,还把他邀请了过来,打什么鬼主意呢?
“兄长,快上座。”
“老师都坐侧方,我岂敢坐在首位?”
以吕不韦和成嶠的身份,能够坐在首位的也就是他父王,母后,祖母了。
“兄长你怎么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像个女孩,一点也不爽利,以吕相国的肚量岂会介意这种小事?”
吕不韦瞥了成嶠一眼,好话赖话你都说了,老夫还有什么可说的?
“坐吧,无需拘礼。”
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嬴政倒也没有再推辞,走到首位端端正正的跪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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